萧恒不知道,也无法想象这小家伙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他甚至都分辨不出她身上那些乌黑的伤口,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只是,丝丝沉闷的钝痛从胸口处不停地传来即便主观意识并不情愿,可是却有奇怪的本能在激烈的抗拒着。
抗拒着再一次将这毛团抛下的念头。
最终,在简单收拾了行囊之后,萧恒便“投降”的将这小家伙,抱在了怀里。
他本想下山之后将这毛团送到宠物医院去治疗,然后顺理成章的寻一个靠谱的人家将其收养的。
哪成想最后,竟是自己,不愿意再放手了。
嗖——啪—
短而快的一声异响,突兀的打破了一室的死寂。
嗡——
紧接着就是异物钉入墙壁之后所引起的震颤中的共鸣。
一把深棕色的木椅紧贴着墙壁摆放,这震颤的余韵顺着连接处传到木椅之上,带来一丝酥酥麻麻的感受,也一并惊醒了睡在其中的男人。
萧恒猛地睁开眼睛,眼底翻出一抹阴寒,又随即转瞬即逝的消失无踪了。
对面,是被寒风吹得鼓噪的窗帘,现下那上面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孔洞。
金灿灿的阳光从孔洞中漏进来,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不规则的圆。
男人微微眯着眼抬头,转身望向身后的墙壁,看到在距离头顶上方半臂的高度,出现了一截浅棕色的干瘪树枝。
树枝的枝干打磨的并不算精细,只是一端却被修剪的极其锋利,堪比铁器。
枝干上用红色的丝缎绑着一张白色的纸条。
萧恒看到那东西,果断的站起身来,一把就将树枝拔了下来。
利落的打开纸条,便看到上面行云流水的写着一行潇洒的草书:街心公园来接。
无暇顾及这信息的真假,萧恒一手捏紧纸条,另一只手抓了钥匙便夺门而出,来外套都来不及穿。
街心公园距离萧恒的公寓,开车不过十分钟的距离,可这一路上,他却觉得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每分每秒,都变成了一种煎熬。
一颗心狂乱的跳着,那剧烈的声响甚至都灌进了他自己的耳朵里,这种陌生的感觉他还从未经历过。
而此时他甚至都来不及分辨,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现下萧恒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走丢的小家伙,他只希望,她平安无事就好。
大概是正午刚过,太阳已经从头顶滑落到了肩侧。
现下刚好是上班的时间,街心公园中几乎没什么人。
街角处,一辆黑色的车子漂移似的向着公园大门狂奔而来,然后一脚急刹,堪堪停在了大门之外。
萧恒迫不及待的推门下车,大步流星的往公园深处走去。
此时他仍穿着昨日的那件白色衬衣,领口未系,半敞着,露出里面的半幅锁骨,落拓且迷人。
经过一夜的碾压,衬衣已经有了微微的褶皱,甚至连下面穿着的黑色西裤,都不如平日里来的立整。
整个人看过去有些不修边幅,却偏偏又透着股出世般的倦怠的禁欲,也是让人看一眼,就有些欲罢不能。
微风袭来,修饰勾勒出他劲瘦却结实的身体,在公园之中,尤为的显眼。
而此时
街心公园比较靠里的角落位置,一棵粗壮的大树之下,摆着一张石桌和两只石凳。
秋风萧瑟,枝丫光秃秃的,打在桌椅上只剩一片斑驳的阴影。
“你若不是遇见我,只怕又要遭苦。”
有一人坐在石凳上,正低声细语。
即便是刻意低调了装扮,却仍旧不同于常人,气质风度摆在那里,早已是超然于世外。
现下,这人膝上托着一团脏兮兮的毛团,却安静,如同玩偶。
若不是看得出呼吸起伏,真的会以为只是一团乱布而已。
这人似乎对这毛团异常的珍惜,并没有任何嫌弃,只是反复的顺着那脏兮兮的长毛,举手投足间皆是说不出的疼爱与怜惜。
仿佛还有一丝丝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