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听了懵懂视线不自禁瞟向易云卿。
易云卿偷看向朱礼。太后收义子非同小可,按理那可是能与皇帝朱礼称兄道弟的。
朱礼眼神一闪,这种时候没有表态那就是默许的。
群臣也没个没眼色上前阻止的,或许该说群臣没立常去阻止太后收义子,而太后收为义子之后皇帝的后招他们也想到了。他们只是不动声色而已,不,或许该说无能为力更为贴切些。因为皇帝可不再是几年前连官员俸禄都差点发不出来的皇帝,现今有海市支撑,国库在逐渐充裕,皇后诞下皇嫡长子,皇家威望已经渐渐步入顶锋,谁敢触其锋芒?
长公主一个看似不经意的见意,其实已经牵动了朝庭风云。而表面看似平静,可暗地里已经风云涌动。
易云卿其实不欲让冬阳成为太后义子,虽然背后意义于他有利,可在以后却是后患无穷。因为他是朱礼的心腹宠臣,越与皇家牵扯的多那就越易被朱礼疑心。帝王心深不可测,他绝不会天真的认为朱礼与他亦友亦臣就不会有尖刀相刺的一天。天子怒,十里埋骨。没有人能预料未来。
长公主这个注定没有政治觉悟的女人却是没想这么多,她想的很简单,就是眼前。易云卿身为二品大官,冬阳是他唯一的正妻却没有品级不是委屈?给男妻封诰命的案例或许不能开,但却能曲线救国。太后义子,能是白身吗?就算是一个空架子封号,那也比过白身强,再则,所谓京城贵勋多如牛毛,其中又有多少空架子?不照样横着京城走?
这或许就是参政与不参政人的区别吧,易云卿想的是以后,而长公证想的是眼前,不过易云卿想的以后或许是庸人自扰。
“冬阳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见过太后义母?”长公主笑着喊。
易云卿给冬阳点头示意。冬阳这才上前行跪拜大礼。
“拜见太后义母。”
太后笑着扶起冬阳:“好孩子,以后是一家人,无需如此多礼。”
群臣上前恭贺,太后笑眯眯的应了。
午前就在桃园设宴,就着一院桃花群臣中文人诗性大发,纷纷出口成章一个赛一个精妙绝伦。易云卿骨子里也是文人,当下就跟朝庭中素有雅号的几个大家比起了诗文,朱礼毫无疑问当起了裁判。可朱礼嘛,素来就是个爱玩闹的皇帝,一个劲的扇风点火添油加醋,把个气氛炒的差点掀翻整个园子。
说到酒,已经喝到五六分醉的易云卿当下就兴头上来了,大谈特谈,从刺喉的烧刀子到清淡的果酒,再指着一院子桃花道:“我这辈子喝过的酒不下其数,从劣酒到美酒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可要真排上名号,只有一样却是真正回味无穷。那就是我家冬阳从这八棵桃树上摘下来的桃花所酿的桃花酒。”
常东来立时眼睛蹭亮,朱礼也是眼神一亮,立马给群臣个眼色。
群臣都是混迹官场已经修炼成仙的老狐狸,哪不知皇帝的意思,立马一个个上前激将法、示弱法、讨好法等等,软硬兼施从易云卿嘴里套出桃花酒放在何处,一有消息常东来不需要皇帝打眼色,给群臣交换个眼神让其拦住易云卿,尔后带两人飞奔而去,在易云卿心疼不已的眼神中搬来四个十来斤重的酒坛。
为什么三个人搬四个?因为常东来力气大,一人就抱俩。
拍开封泥,那股浓淡相宜带桃花香的酒香扑鼻而来。常东来闻了,狠狠打个哆嗦,眼神像见着个绝世美女似的亮的不能再亮。
朱礼在主座,重重一咳。
常东来立马捧来一坛,拿了个新杯子给朱礼倒了满满一杯。
带粉色的桃花酒看上去清冽醇香,朱礼喝了一口又情不自禁的喝上第二口。尔后拍拍酒坛:“这坛就放这吧。”
这坛?常东来眼睛差点瞪出来,十斤酒坛,开口就说放这?皇上,您也不怕醉出毛病来!
朱礼吊着眼瞥眼。“朕喝不完不能带回去?”
“…不,别人不能,但皇上您准能。”皇帝就是牛掰,吃饱喝足还能打包带走!
皇帝一人就霸占了一坛,其余三坛在群臣你争我夺之下速度就被瓜分了。易云卿欲哭无泪,看着自己平日都不太舍得喝的桃花酒被人狂饮瓜分,那种心情别提有多痛了。
易谦做为少家主,被特例拉来陪客,虽然这几桌子中最小的官都甩出他好几条街,就连他上峰的上峰的上峰也在,可酒桌上无大小亦无职位高低,一通狂灌下去舌头都打结了。眼神晃惚手臂勾着他上峰的上峰的上峰的大臣脖子,伸出手指来回晃动下说:“…这桃花酒是三年的…可大人知道我家这院子里的桃树种了有多少年了吗?…”舌头大了眼神也花了,掰着手指道:“是七年。”
七年?!却让他们喝三年的酒?!
朱礼一听,简直是岂有此理!掀了龙袍下摆一腿踩到椅子上拍桌子:“来呀!给朕上刑!必须把酒的下路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