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今日的请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大夫人柳氏下午的时候便派了人过来请了杜采月和海菱母女二人,晚上的时候参加江家的宴席,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现在的海菱,身份上可是太子份,就是江家大夫人柳氏见到她都要恭恭敬敬的,本来柳氏想替女儿出气,找杜采月和海菱算帐,但是江灞天下了命令。
惩罚海菱事小,但是海菱的背后可是皇上,皇上为何要把江家不得宠的女儿指给太子,太子也认了。
就是想让他们苛刻海菱,而他们就可找他们的麻烦,越是这种时候,他们越要表现得恭恭敬敬的。
大夫人柳氏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没办法说话,可怜女儿气得三天没吃什么东西,一张娇艳的小脸瘦了一圈儿。
不过柳氏是个人物,老爷都说了,她可不敢不遵从他的意思,因此这三天来,江府上上下下的人谁也不敢惹事,对沁芳院的人更是小心翼翼的。
今天仍是江府请宴,柳氏派了自已的贴身婢女红芸去请杜采月和海菱晚上准时到宴。
夜晚的月光如水一般清悠,洒在沁芳院内。
沁芳院的正厅上,杜采月和海菱端坐着,母女二人面面相觑,虽没有说话,不过彼此却以眼神交会着,表示今天晚上的宴席很不寻常,令人觉得不安,总感觉到会出些什么事情。
“娘亲,我们是不是该去前面了?”
这样的场合,她现在的身份是断然不可能不出席的,所以海菱开口问杜采月,不过坐着动也没动。
杜采月抬眉望着女儿,眼里有担心:“海菱,今晚你小心点。”
这是大小姐第一次和菱儿正式在一个场合里,只怕她会想办法对付菱儿,虽然她知道菱儿不是柔弱的人,可是做为母亲,她还是抑制不了担心。
“娘亲放心吧。”
厅堂上,胭脂望了望杜采月,又望了望小姐,沉稳的开口:“夫人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会注意所有的事情的,一定不会让小姐吃亏。”
“嗯。”杜采月点头,又叮咛了一遍:“胭脂,你一定要注意着一些,别着了别人的道。”
“我会的。”
胭脂点头,也知道今天晚上很可能会出事,不知道大小姐和大夫人使什么拌子来对付小姐,所以她们自然要小心,不过只怕大夫人和大小姐不知道,今日的小姐已非昨日的小姐,谁若是惹到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她的金花十八式虽然没有练到十八式,但前面的几式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对付一般人是不成问题的,何况还有厉害的火云靴和风雷手套,所以今天晚上没什么担心的。
三个人正在堂上说话,屋子外面沁芳院的丫鬟可馨走了进来禀报:“夫人,小姐,大夫人派了红芸姐姐过来请四夫人和小姐过前面的内宅,小姐夫人们都来了。”
“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你让红芸先去回大夫人。”
“是。”可馨退了出去,杜采月和海菱总算站起了身,胭脂跟着她们身后,往门外走去。
屋外,中天上的月光如轻纱一般,笼罩着整个府邸。
江家大宅内,丝竹之音渺渺,灯光朦胧,又临近西城河,河上画舫倒映着湖水,波光潋滟,映衬得整个底邸越发的喜气洋洋。
海菱和杜采月领着沁芳院的几个人一路往前面而来,远远的便听到热闹嚣张的喧哗之声。
男宾由江灞天领着两个儿子招待着,在外厅之内。
女子在内宅,另设了桌席,由江家大夫人柳氏领着女儿招待着。
海菱和杜采月等人一出现在门口,内宅的厅堂上,说得热闹的人陡的嘎然止声,一下子安静无比,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到了海菱的身上,像看天外来客一般惊异,眼瞳中多有戏谑和不屑,不过很快压抑了下去,这女人再胖不漂亮,也是东宫太子妃,身份金贵着呢?所以很多人站了起来。
大夫人柳氏更是领着江府的一干奴婢走了过来,恭顺的笑着开口。
“三小姐过来了,来,快进来。”
大夫人柳氏说完,又望到海菱身侧的杜采月,温和的唤了一声:“四妹也来了,一起进来坐下,大家都在等你们呢?”
杜采月跟了柳氏多少年,岂会不知道柳氏的为人,此刻看她的虚伪,不由得鸡皮疙瘩全出来了,而且心里越发的警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们一定要小心些。
母女二人走进了内厅,上首的位置便有人让出来,正是跟着宁王一起回京的宁王妃。
这宁王妃本是厅上最尊贵的女子,可是海菱一出现,她自然该让出位置来,因为眼前的人是太子妃,虽说不得宠,可是身份上却大她们一层,不得宠是她的事,可是若她们坏了规矩,只怕便有人找她们的碴子了,这些王妃夫人,平时都被各家的夫君调教得人精似的,对于这时局可是心知肚明的。
厅堂上,所有的待嫁闺秀,还有各家的夫人全都悄悄的打量着海菱,随之便在心中鄙视了一通,瞧这女人长得胖胖的像个肉包子,走起路步伐沉稳,那张脸更是和娇丽妩媚清秀搭不上,整个一张大饼,要说唯一能看的便是皮肤很好,令人嫉妒,白嫩嫩的好似剥了壳的鸡蛋一般,还有那眼睛晶亮有神,其他的实在不入眼,难怪被人戏称为赛千斤。
可偏偏这样的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子,她竟然成了大周朝的东宫太子妃,太子是何等的凤翔之姿,人中龙凤,竟然摊了这么一个女人,这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不同情太子的,然后抱怨皇上是老糊涂了,老了老了,还算计个没完,难道就不能给太子指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吗?偏偏是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