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墩正和小包子说着李芳华像江又梅画的东方不败,王澈南及另外几个男孩子却在那里猜这演吕布的到底是男还是女,几人都有些拿不准。
小包子说道,“干嘛一定要知道他是男是女?我娘说过,雌雄莫辨这种美到了极致,是能颠倒众生的美。”
他们没注意到自己的话被身后的李世齐听了一耳朵。
李世齐由李总兵父子及周巡抚陪着坐在第二排的正中间,其他人都专心听着台上的戏,而李世齐则是耳听八方,把小屁孩们的谈话都听了进去。
这小娃的娘不就是林昌祁的媳妇嘛,这妇人的一些想法还当真奇特,简直比他还奇葩。而且,那妇人会画画他也知道,京城里都在传林昌祁的乡下媳妇拜了江老先生为师,闹的动静还不小。但她却画了幅什么不败的像,说是像李芳华,她之前应该没见过李芳华呀。李世齐寻思着,这事儿稍后要弄弄清楚。
《吕布戏貂婵》可以说精彩不断,由于吕布太突出,反倒衬得貂蝉没那么出彩。演完了,李芳华谢了十几次幕才回了后台。
李总兵又率先赏了六百两银子,李太夫人、李夫人分别赏了三百两银子。周巡抚及周夫人也分别赏了六百两银子、三百两银子,其他官员及夫人也跟着赏了。
这回江又梅也赏了二百两银子,她不好意思再不赏了,人家都看着呢,特别是黄氏眼睛一直盯着她。虽然李芳华唱的什么她没听懂,但看了那么久的美人,掏点钱还是值。
这回不仅是官员夫人们掏了钱,连年轻的公子少爷及大姑娘小媳妇们也纷纷掏起了荷包。帏幔两边几个装银子的托盘都堆成了小山。
第一排的小屁孩们也纷纷掏银子,有赏五两的,有赏十两的。还有赏二十两的。小胖墩及王澈南各自赏了十两,因为他们觉得吕布的跟头翻得多。枪也耍得好。
而小包子就有些纠结了,这回倒不是因为他抠门,他在外面还是很要面子的。而是他荷包里只揣了几个几钱的碎银子及几十个铜板,这要拿出去会被人家笑死的。他哪知道看个戏还要另外赏银子,早知道就该听娘亲的话,多带些银子傍身才是。
他赶紧对小胖墩悄悄说,“冀哥哥,快借我五两银子。我没带那么多钱。”
小胖墩又从荷包里掏出个五两的银锭子,还用袖子挡着偷偷递给他,小包子就去把银锭子怦地丢进托盘里,那清脆的响声让他一下子豪情万丈起来,自己很是爷们咧!
然后,小包子胸脯挺得高高地跟着两个好兄弟随人流往外走去。出了校练场,小胖墩带着他们往桃园方向走去,说走这里离外院客房近些。
王澈南还没想过,说道,“念兄弟。你在信里说过来省城要请我吃饭的,却连五两银子都不带在身上,总不会请哥哥去吃碗五文钱的素面吧?”
小包子的脸一下红了。不高兴地说道,“我说过请你就肯定会请你的,我已经跟我舅舅家的厨娘说好了,到时候让她多弄几个菜,再让我娘做几个她的拿手菜,请你和冀哥哥来家吃饭。”
直爽的王澈南翘着嘴巴说,“冀兄弟还说你抠门的毛病改了不少,我咋没看出来呢?哪有请客在家里请的道理,至少得去吉福大酒楼才成啊。当初你贪便宜买了劣酒给我们喝。差点没把我给喝死,现在请客还在你舅舅家请。一点诚意都没有。你还当真是抠的紧。”
王澈南一直觉得小包子会在吉福大酒楼请客,所以早就跟他的同窗们吹了牛。说他的好兄弟来金州会在吉福酒楼请他吃饭。
吉福大酒楼小包子去过一次就不想去第二次,实在是因为上次在里面吃饭被宰怕了。而且,他也知道些自家和周家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的事。
便说道,“这不是抠门不抠门的事儿,而是值得不值得的事儿。银子丢水里还能听个响,丢那里连个响都听不到。就说那酒楼原来卖的南灵山肥鱼吧,从我家买的肥鱼是一百文一斤,一条最多也就四五百文,可是他们做了出来了一条却要卖二三十两银子,翻了五六十倍之多,十足的奸商。我又没病,为啥去当那个冤大头!”
小包子不想花大钱请客,却找了个足够好的理由。
王澈南听了也不由有些咂舌,但还是想说服念兄弟去吉福酒楼请客,不然也不好跟他的同窗交差呀。便说道,“念兄弟,就是把你灌醉了,你也干不出往水里丢银子的事儿,所以那声响是不可能听得到的。但凡是个爷们,就要豪气些,不就是几十两银子的事吗?吉福酒楼卖那么贵还是有那么多人去吃,可见贵有贵的道理。”
“吉福酒楼的好几个方子都是我娘亲弄出来的,去我家吃还不是一样?冀哥哥,你说咧?”小包子把中立派的小胖墩拉了进来。
几人说着已经拐过桃园,去了游廊里。他们没有注意到桃园里走出来个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表情阴沉地看了他们背影一眼。
江又梅及推着小丸子的春桃边走边留心看着小包子及花花mǔ_zǐ,李华云、魏氏母女也和她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