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了然地笑笑,说道,“哎,一辈子的时日,长着呢。只要用心去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还有就是不要听你娘再给你找啥贵妾的话,这些妇人还不嫌乱,天天就可着劲的折腾。”
林昌祁道,“不会的,除了青姑我也没有别的女人。青姑我已经送到了庄子上,看在她也确实也救过我的份上,就让她在那里衣食无忧地渡过余生吧。”
“从这点看来,还是你思虑不周、没核实清楚才会让人钻了空子,竟被一个乡下妇人蒙骗了。这件事也给你个教训,万事不可以轻信于人,更不能以貌取人。”老爷子说。
“这件事的确是孙儿思虑不周,以后遇事一定考虑周全。”林昌祁说道,“只是,阿梅现在对爷爷怨气颇深,您跟着他们去南山居住妥当吗?我怕您去了她会不敬您,惹您生气。阿梅或许受了太多苦,性格变化很大。原来的她我恍惚记得很是温柔和善,可现在却是强悍了一些。”
“何止是强悍了一些,简直是泼辣得很呢。想来也是被逼的,孤儿寡母如果不泼辣强悍些,怕早被人欺负死了,还能把念儿养得这么好?你也不需要操心我在南山居的事,”老爷子摆了摆手,“念儿娘虽然我接触不多,但看得出来是个面冷心善的孩子。她还不致于给我下毒,顶多也就是折腾折腾我。要折腾就折腾吧,本来也是咱们对不起她。再说了,只要咱们进驻了南山居,受点折腾也值得,我的老骨头现在还算硬实。昨天我才进了趟宫,把打算跟圣上提了提。也说了叶落归根的想法。圣上面上不准你爹请辞的事,又极力挽留我在京城享福,可我看得出他心里着实高兴。你谋的那个缺圣上已点头应允。等你爹回来后你就能过来了。”
林昌祁点头应是。他也想早点逃离这个家,他娘原来是天天逼着他快点娶妻。这次是逼着他快点纳妾。原来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不想要女人,一直想着各种理由拖着时日。现在想来,应该是内心深处一直记挂着那个一笑眼睛弯得像月牙的阿梅吧。
三月二十二日是要返乡的日子,江又梅mǔ_zǐ头天夜里兴奋得一宿都没睡好觉。
一大早,他们就起了床。吃过早饭后,江又有、江大车夫妇、崔青正都来送行了。他们拿来了许多东西,有送给他们mǔ_zǐ的,还有送给老家亲人的。特别是江大车夫妇。不仅有给江家的,还有给张家的。加起来一辆车都装不完。张氏红着脸说,“想着林家有船、有车,就多带了些。”
晨时,院子外面热闹起来,林府来了几辆马车,林进和春杏、春桃把他们接上了车。
江又梅mǔ_zǐ和他们撒泪告别。到了城门外,林爷子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老爷子掀开帘子,先笑着对着江又梅mǔ_zǐ坐的车子大着嗓门说,“我想着孙媳妇可能吃不惯京城的吃食。专门让人准备了西川人爱吃的辣味小吃食。林出,快去给大奶奶送去。”
又笑着向掀开车帘子的小包子招招手,“乖重孙子。过来。”
江又梅看着舔着黑脸笑得欢的老爷子,大大地给他翻了个白眼。老爷子浑然不觉,继续召唤着小包子,“乖重孙子,快过来,太爷爷这里有好东西。是我好不容易搞到的前朝孤本,上面还有前朝帝师的注解,对你考状元可是大有帮助。”
林出已经拿了一个食盒递给同江又梅在一辆车里的周氏。
老爷子又大着嗓门对江又山坐着的车说,“侄孙子也过来。我也专门找人到国子监弄了些历年会试的题目及博士们的讲解,对你明年会试益处非常大。”
小包子回头看看娘亲。江又梅只得点了点头。他就同娘亲告别,领着两条狗上了老爷子那辆相当于前世超长型的凯迪拉克豪华大马车。
江又山在另一辆车里先还很有骨气地不想去。但想想如果真能考中进士,也可以为妹妹撑腰,也就去了老爷子的车里。
江又梅恨恨地想,怪不得人家都说这死老头子是大康朝的传奇,冲这能屈能伸又不太要脸皮的做法,一般上位者还真不容易做得到。
两天后,一行人两条狗上了一条大船,才知道这次去南山居的还有一个重量级人物,就是江晓岚江老先生。他的花草几乎摆满了船上的大半个甲板,江又梅怀疑他几乎把他家的花园都搬到了这里。
江老爷子打着哈哈对江又梅说,“我家的这些宝贝不知为何从去年下半年起就萎靡不振,本应二月的花期,到如今都不见开花。我就想着把它们都搬到你那里去,用南灵山千年泉水治一治,或许能把它们的病治好。前段时间才知道原来你和林老将军是一家人,他极其热情地邀请我去你家暂住一段时间。嘿嘿,我就只有冒昧地上门打扰了。”
江又梅嘿嘿笑了两声,表示欢迎。心里不仅鄙视那死老头子还未住进南山居就把自己当主人,又感叹江老爷子的确是名士风流大不羁。连自己这个正经主人还不知道,就能把半个家都搬过去。这个感知可不好,得找个时间跟那老头子把话说清楚了,南山居他只有居住权,可没有话语权。
小包子看到江老爷子,高兴地喊了声,“爷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