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听说比他最喜欢和得意的孙子还聪明,有些不相信,“不会吧,在乡下长大的孩子就是再聪明,没有像样的先生教导也是不成的。”
“是真的,那小娃天赋异禀,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林亦承说,“昱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跟他比可是差得远了。”
“昱儿比他差得远?”老太太吃惊不小。自她嫁入林家后的几十年里,一直致力于改变林家粗野、无根基的形像,所以对晚辈的教养历来严厉,遍请天下好的先生,每个男丁一过五岁便送入学堂。有些时候,因为教导晚辈跟老爷子闹分歧,弄得老爷子越来越不待见她,她都没有退步半分。
除了老大,老二、老三都是通过科举考上进士而正式进入仕途,而不像有些新贵们的子弟靠祖荫弄个官当。特别是昱儿考上解元那阵,可是打了不少老牌世家的脸面,让她倍感欣慰。如果家里再有这么一个会读书的孩子,倒是不错,说不定十年后林家又能出一个解元,甚至状元也未可知。
说道,“那孩子这么好,是得想办法好好安置。但总不能为了一个他,就让那乡下女人当祁儿的正妻吧,咱们的侯府岂不是又要被人笑话!今儿大儿媳还跟我说她已经看好了一个闺女,家世好,容貌好,还温婉贤淑,那家似乎也看上了祁儿。”老太太道。
“你们这些妇人就知道把啥家世、乡野挂在嘴边,老子就是乡野出身,咋了?”老爷子又翻了脸,“我看那小娘子就不错,把念儿教得这样好。而且她做的福包不是让咱家渡过了一次劫难?”
一句话把老夫人说得满脸通红。林亦承赶紧把话拦了过去,“上次娘去灵济寺带回的福包就是念儿的生母做的,因为那个福包牵扯出了血磨,最终救了太子和祁儿,倒也是个有福之人。”
老爷子继续道,“自从五十年前偶遇那个游方和尚把瑞虎玉佩交到我手里,多少次护佑我从死人堆里捡条命,否则我都不知道投了几胎了。现在,它又护佑祁儿和咱们家化险为夷。祁儿信中提到过,林黑子也看到过,他们家就养了两只虎,而且那个红磨也是他家的,如果没有红磨咱们家会如何、祁儿会如何,我不说你也想得到。还有我这个病,原来一犯了就要躺好多天,又是施针又是喝药,忒烦人。而这小娃的娘给了我一种千年泉水泡过的草药,吃过后两刻钟就好了,连李太医都说我的身子比原来还好。我寻思着这mǔ_zǐ两个不一般,或许跟他们家养的虎有关系也未可知。”
老夫人一听表情也严肃起来,“既然这样,还真不能压制他们mǔ_zǐ。不过,大儿媳出身高贵,对出身很是挑剔,让这乡下妇人嫁给祁儿恐她不喜呀。”…
“哼,这事可是咱们林家的大事,依不得她!”老爷子说。
“祁儿是世子,他的正妻是要主持侯府中馈的,一个村姑能行吗?”老太太疑惑地问。
“谁说祁儿的正妻一定要主持侯府中馈?现在大儿媳主持,再过十几年念小子长大了,再给他娶个能干的贵女回来,让念儿媳妇主持。”
“这到是个办法。”老太太点点头。
老爷子接着把同儿子们商量的事说了。老太太吃惊地说,“老头子,这么大的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老爷子郑重地说,“我昨天夜里想了几乎一夜,已经想清楚了。我前半生飘泊无依,二十三岁以后便在这京城住下,娶了你,又生了这么一大群儿孙,但我知道这里并不是我的根。几个儿子一直想在京城南边买地建祠堂,把咱们的祖籍续在林皋的后人这支上,我都没有同意。总觉着这不是咱们林家的归宿,还有更好的地方让咱们林家叶落归根。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咱们林家就在那里开祠建堂,我也不想续在哪个人的名下,我就是咱们这支林氏族人的祖先人。那个地方听说风景秀丽,而且还有护佑我们这个家的瑞虎,有救了我们家族的红磨,与我们的缘份非浅。这次我会把玄机道长也带上,如果那个地方的确与我们有缘,以后咱们的老骨头就有好地方埋了。”
老太太听了竟流下泪来,“你的心有多狠,怎么舍得把我们一大家子都撂下?我知道你一直瞧不惯我们娘们,觉着我把儿孙们教得过于文弱造作。可我也是无奈,世家大族的孩子就得是风韵秀举、博雅好古的呀。你做得到不再乎别人的指点和笑话,可咱们的儿孙不见的做得到啊。”
老爷子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说,“阿萝,几十年来,我知道是我委屈你了。我知道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林家好。你把他们教养得很好,儿孙们也很有出息。”
老爷子自成亲以来第一次叫老太太的闺名,老太太哭得更凶了。屋内的儿子下人们早就已经下去,老两口也第一次谈了许多。
最后老太太说,“这个府里有儿子媳妇们照看,我就跟着你去那里吧。”
老爷子摇摇头说,“大儿媳太过浮躁,又目下无尘,目前这个府里还离不开你,再等两年吧,到时我来接你。”
“再过两年我都化作了白骨,接也是接死人了。”老太太哭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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