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夫人不由又怒道:“让你说,你就说!”
翠青不敢再隐瞒,埋着头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老夫人看着翠青惊慌颤抖的身躯,缓缓问道:“你是说,你家姑娘说三姑娘贱命一条,她母亲活该无子?”
颜如锦听着余老夫人平淡的口吻,却不由的背脊发麻,慌忙开口辩解道:“不是的,祖母,我原不是那个意思,是……是一时口误,是口误!”
余老夫人最重规矩,也最重贵女的口德,是以颜如锦平时私下咒骂,却不敢当面说出来。
那天,只有她跟颜如初在水边,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的咒骂颜如初,就料定颜如初说出来,余老夫人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谁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颜如锦愤怒的瞪着颜如初,眼睛里就要喷出火来了。
颜如初却不慌不忙的,脸上适时的表现出委屈隐忍,低声说道:“祖母,四妹妹年纪小,想来是不经意的,如初作为姐姐,本就不该与妹妹计较,实在是……”,说到这里,如初抬起头,眼睛里含着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实在是,如初盼着这次父亲母亲能够寻到神医,母亲能给如初添个弟弟,为我们伯府开枝散叶,这才一时失了分寸,推了四妹妹一下,请祖母责罚如初吧。”
老夫人半晌沉吟不语,她可以嫌弃秦氏,可是也盼着秦氏有子,颜如锦若真是这样说话,那就是她的错了……
“今日,如初本是不欲再提这件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四妹妹,你怎么能曲解我的一番好心呢?”如初接着说道。
听到家丑不可外扬,余老夫人想起在宁氏她们面前的难堪,心里的愤怒抑制不住的喷发。
“好了,你起来吧,身子刚好,别再又生病了。”
如初闻言,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磕头谢过后站了起来,可能是跪的太久了,身体一晃,差点又摔倒,立夏赶紧伸手扶住了如初。
老夫人皱皱眉,说道:“无论如何,你动手在先,就罚你抄写佛经五遍,以反省自身,你可服气?”
闻言,立夏在旁边轻轻吐了一口气,如初还是一副感恩的样子,颤声回答道:“谢祖母怜爱,如初一定不辜负祖母的垂爱,认真反省,以后绝不再犯。”
“至于你,”余老夫人看着颜如锦,一副失望的表情:“言语无德,任性妄为,还望图欺瞒蒙蔽,事后还不知悔改,哪里有伯府贵女该有的样子,今日起,你就给我在院子里日日抄写佛经,躬身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还有你,”余老夫人又望向郑氏:“纵容欺瞒,念你还要照顾武哥儿,去祠堂跪上一日,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教导女儿!”
“来人,给我把这个不懂规矩,怂恿主子的奴才拉出去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说完,余老夫人甩着衣袖出去了。
两个粗壮的婆子进来,拉起翠青往外走,翠青吓得求饶:“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四小姐,救救奴婢呀……”
没一会儿,就只剩下呜呜的声音传来,想来是婆子们堵上了她的嘴。
颜如锦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她不相信祖母会罚她,祖母不是一向最疼爱她的吗?
她拽着郑氏:“母亲,母亲,我们去找祖母求求情呀,我不能被禁足呀,母亲……”
郑氏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顾不上理会颜如锦,好歹也是三夫人,如今被罚去跪祠堂?往后在这府中还有什么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