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仪的屋子里种了些花草,叫不出名字。春天的眷顾,滋润着花草,它们散发出阵阵清香,淡淡的,轻轻的沁人心扉。
宋晓岚搂着她,屋子里飘来的花香和赵仪身上的香水味混合成一种奇特的馨香,是属于赵仪独有的。
馨香毫不羞涩,推波助澜,纵风止燎,直直入了宋晓岚的心头上。他心里正如濒临灵界点的滚水,呼呼的叫嚣着,快要掀起壶盖。
他抱着她,想用力却又不敢用力,深怕她不舒服。他小心翼翼,享受着这一刻。
宋晓岚把赵仪拍的几部电影都看完了,还有一些专栏对她的采访。他对她的认知,超出了赵仪的预估范围,也大过赵仪对他的了解。
赵仪的作品,让人有一种云山雾罩之感。很多观众在第一次接触她的作品时,就能强烈的感受着她想传递的思想。
赵仪的艺术,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你也许不喜欢她的片子,但是无论如何你难以拒绝这种艺术,你很难对此没有兴趣。她的作品使你不能平静,紧扣你的心弦。
赵仪在艺术上的地位仍有讨论的余地,赞美者的奉承也许像诋毁者的非议一样率性而为,令人捉摸不定。然而,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她的天赋。
艺术上最令人感兴趣的东西不是艺术家的个性。但如果艺术家本人个性鲜明,那很多人都愿意原谅她的一千个毛病。比如她有金主这件事,观众就不会在乎她到底背靠什么资本,只要作品好就行。
这是观众和艺术家关系最好的状态。
可是在圈内就不一样了,眼红的、嫉妒的、背后穿小鞋的,各种各样的同行都有。在他们眼里,赵仪的形象更多的是一个花瓶,只是金主用来捞钱而设置的花瓶。
宋晓岚喜欢她的作品,更喜欢她的人。所以他眼里更容不得沙子,一粒沙子都能将他的心碾出血。
就在此时,赵仪离开了他的怀抱。
“我的事,不用别人操心。”
是啊!他不是才上钩吗?怎么这么快就要介入她的生活?
别人。
她把自己称呼为别人。
宋晓岚滚烫的心被这个词被动降温,淡然问她:“所以你要找齐先生?”
他儒雅的家教,让他对这个“金主”的称呼都礼貌了许多。他这一句里头装的东西太多了,把他的嫉妒,他的痛苦挣扎都涵盖进去了。
赵仪的眸色顷刻之间微微加深,像被人撞见了丑事,脸上冷了几分,浅笑:“我谁也不需要。”她后退两步,和宋晓岚保持距离:“我自己就可以。”
宋晓岚心里头的难过久也消散不掉:“你一直都这样,要强?”他的心被赵仪狠狠抓着,起起伏伏,他有点招架不住,长长的睫毛在颤动,很微妙。
赵仪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手托着下巴,姿态显得随性,可眼神有些锋利: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道听途说也不会这么详细。
宋晓岚转个身,面对她,与她眼对眼:“消息就摆在那里,我不想听也能听到。”他平平叙述,像是在说一句家常话。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