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骆霁尤其是一路尾随而来人对京城生出了一丝鄙夷之心——都是些什么人呐!觉胆气壮了——跟这些人一比,我就是人才啊!鄙视之余,伸手把头上帽子推歪一歪,风流倜傥地往熙山而来。
队伍走得近了,郑琰凝目望去,不由大失所望,先前脑补得太过了,以为会见到一个惊天动地大帅哥,现看来,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论俊俏吧,比不上池脩之,论风度吧,比不上顾益纯,论气度吧,跟郑靖业差出八百条街去。要说朗阔,袁守诚比他还强,连放达,也比不上李俊。
郑琰看着不觉得,不代表其他人不喜欢,以上三位早都名花有主了。骆霁虽然气质不如上述几人,却也不差了,身上还带着上述几人所没有文气,倒也有些看头。大姑娘小媳妇儿也往他身上扔东西。骆霁样子,也挺镇定。
郑琰看了一阵儿,小声嘀咕道:“也就那样了。”三十左右年纪,五官端正,都不知道有无不良嗜好,哪怕是大龄剩女想结婚还得考查一二,真看不出好来。
徐欣笑道:“也差不多了,七娘常年京里,能见到都是天下好,骆霁这般,已经算是不错了。”
众女人对骆霁品头论足一番,自带水果蔬菜,呃,是香包,也没好意思出手去扔。主要是骆霁歪戴着个帽子,让她们有种山寨货感觉,尤其是正版经销商还身边——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是不是郑琰错觉,总觉得道路两旁围观群众不如京城围观池脩之时候热烈。骆霁还得入宫报到,这一路也不敢走得太慢,不一会儿队伍就通过了。众女觉得不过瘾,林蓉道:“听说周原也要来了呢……啊!后面!”
周原比骆霁小上几岁,两人名头却是差不多,周原比骆霁还要傲气一点。按照周原想法,是绝不肯跟人家后面走,只恨今天早上多吃了两个包子,觉得干,又多灌了两碗茶,临行前不得不多跑了回茅厕,一动身,晚了。
晚了也得走啊,已经跟皇帝报备了。他这就跟了骆霁队伍后面,心里是老大不乐意。熙山好风光也没把心头不悦给冲淡了,明明他比较受女士们欢迎说!踩着一地水果、香包,周原心里真觉得腻味。
“他这后面跟是谁啊?”郑琰承认自己土鳖了一回,骆霁后面跟着自带干粮小弟,大家都骑马,周原身后怎么是马车啊,太有钱了吧?
德谦八卦频道解说:“那些都是慕名而来女子,咳咳,周原自有三五美婢,各地教坊,咳,还有,那个红颜知己……”
你妹!你以你是楚留香啊?!郑琰对周原这货印象降到冰点。女人判断一个男人好坏,基本一个出发点就是滥情与否。想想周围有这样一个开屏烂货,郑琰心情就很不好:“没什么好看了,得回去了,不然等会儿人散了,可就不好走了。”
小姑娘们还吃吃笑着,说着周原,什么这么多美人相伴,倒是自。被郑琰一提醒,李莞首先跳下车来:“是呢,到时候漫山都是人,又要抢道,别冲撞了七娘。”小姑娘纷纷上马,拥车旁一道离场。
已经有围观群众开始返程了,郑琰这边人又遇到了另一拨回家。对面队伍里一个爽脆女声:“出门还想着勾搭这么多女子,这个周原好不要脸!”另一女声也凉嗖嗖地道:“圣人征召才学之士置于宫中,可没说能把奴婢教坊等人一同带入,他好大胆子!又是一群叫才子坑了可怜人!真不知道这宫里不收,四下无逆旅,这许多弱女子要怎么风餐露宿。”先前爽脆女声又说:“这样猪狗,只管自己一时爽了,哪会管女人死活?”
你一言我一语,郑琰等人听来颇觉有趣,撩开帘一看,也是一辆车,车旁只有一个身材高大男子,大概说话女人是坐车里。爽脆女声又说话了:“你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回家?!”
男子低低应了一声,一副受气相,扳鞍上马,把郑德谦给吓了一跳。郑琰问:“怎么了?”与一群女孩子顺着郑德谦目光看过去,也惊讶了。那男子身着锦袍,腰悬玉佩,身材不坏,相貌……还真说不好,被左脸四道爪印,右眼一圈乌青一修饰,很难看出本来面目。
男人被家暴是人之常情,脸上被打得这样惨还要被迫出门却很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郑琰出于同情,止住了自家队伍,让他们先过。对方车上也撩起了帘子,然后车停了,从上面跳下一个梳着少妇发髻年轻女子来。女子裙子并未曳地,头上虽也是珠钗,样式并不太繁复——用倒是好材料。
郑琰觉得她有些眼熟,只是不记得是谁了。
女子很大方地过来福一福礼:“又见小娘子们了,上回走得匆忙,未及多谢诸位行了方便呢。”她说着,车里也伸出一张挺温雅脸来含笑致意。郑琰忽然想起来了,这就是那天遇到那两个人,眼前这个是女扮男装,车里那个就是孕妇了。
郑琰也对着对方车里挥挥手帕,又对爽女子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何必多谢?小娘子还是迟早返家罢,再迟一些,人就多了,路不好走呢。”
“又承小娘子一次情啦。”对方很痛地告辞。
等人走过,郑琰这边才打马返程,郑琰问郑德谦:“方才那是谁家人啊?”
郑德谦表情扭曲得厉害:“那个是卫王表弟独生子,圣人友爱手足,惠及戚里。虽未得封爵,也录了勋。那个……车里应该是他夫人,出来说话当是如夫人。”
“呃?”郑琰用眼神催促郑德谦说下去。
郑德谦说得极是别扭:“他们家,妻妾和睦得很。”
“呸!”这是郑琰。
“怎么可能?”这是众位小姑娘。开玩笑吧?女人心情女人知道,谁乐意跟人分老公啊?也就是男人蠢,很傻很天真地以为凡是他勾搭上妹子都是圣母白莲花,小醋当情趣,实则姐姐妹妹一家亲。放p!做梦吧你!你是女人我是女人?女同胞告诉你,不管嘴上怎么说,没人乐意资源共享!背后捅刀子都是轻,不泼硫酸浸猪笼,不算完。别说小娇羞柔顺又大度,那都是你脑补来!
郑德谦急了:“是真,这是有缘故!”
“说!”这是合声。
郑德谦扭扭捏捏地讲了起来——
这位表弟独生子也是朵大奇葩,他经历与于明朗略有相似,所不同是,他爹妈死得早,没人管,他把妾给带回来了。那位妾本也是好人家女儿,也是本朝彪悍妹子。
彪悍妹子就算是做了妾,她还是彪悍。如果不是卫王看不过去,说不定她就做了妻了。卫王作为人家表叔还是称职,给他表侄说了个标准京城淑女——世家女就不要梦想去娶了——当然,性情也是彪悍。
事情急转直下!
宅斗地木有,妻妾成了好朋友,两个女人一致对外,把表侄收拾得欲一欲死。外面敢喝酒,骂!骂完不管是不是数九寒天,兜头一盆冷水。敢跟女人勾勾打打,打!边打边骂。
妻先骂:“杀千刀老狗奴。”
妾就骂:“没良心死囚徒。”
据说,晚上妻妾床上合睡,他打地铺,可怜哟~
家中两头胭脂虎,表侄怕妻又畏妾。
众人:……“值得结交啊!”
郑德谦:“”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存稿箱~
人已到西安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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