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梓依面无表情漠然后退了一步,言之凿凿:“这些蛊物应该救人所用,实在不该暴殄天物。”
童梓依这幅讲理的模样,噗呲笑出了声,她小小的个子,让卿芝君更加喜欢了,抱着她又捏又揉道:“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呀小乖乖~”
身后三人见状内心一阵恶寒四起,刚刚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卿芝君呢?
刚刚那个天下唯我独尊的卿芝君呢?
童梓依依旧是习惯性推开了他,叹了口气,径直走到柳芜面前问道:“钟辞呢?”
风崖他们都有些担心的往前踏了一步,却被卿芝君抬起手拦住。
他们看着卿芝君眯着眼睛盯着柳芜的样子,齐齐咽了口水收回了腿。
看样子应该担心的是柳芜。
柳芜听闻冷笑一声:“你放心,钟辞身后的人我可不敢惹,他跟你一样,也不一样,卿芝君又能护你多久呢?”
卿芝君开始扒拉自己的衣袖,月七上前问道:“卿门主可是什么东西丢了?”
“没有啦,就是想找找还有没有更毒的蛊。”
三人再次傻在原地。
柳芜听到卿芝君的话,被吓得不行。
立马陪笑行了个礼没敢再多话,很有礼貌道:“就此拜别,小姑娘,别担心,很快就会再见的。”
柳芜一行人跑的很快。
童梓依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却微微有了些慰藉。
至少,钟辞还在。
她垂眼,握拳。
迟早有一天,那群少年的债,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的确,会再见的。
南宫琉昔看出童梓依的异常,忙过去拉住她道:“你们又是怎么了?钟辞怎么会……”
“还不是那个陈义莘,莫名其妙说钟辞是柳芜的人,给钟辞下了毒让大家分心,结果……”
风崖见童梓依闭口不谈,没忍住替她答了话。
月七问道:“那,陈义莘呢?”
“他……他为了救我们……切,说到底还是咎由自取!”
“够了!”
童梓依突然一声怒吼把他们都吓到了。
风崖悻悻闭嘴。
南宫琉昔有些不安道:“你就一点不怀疑钟辞?”
“陈义莘说,如果钟辞站在柳芜那边,连老师们都没有办法。”童梓依眼睛里终于有了些神采。
月七不解道:“可是……”
“我相信他。”
童梓依没有一丝犹豫。
从始至终,至死不渝。
卿芝君轻轻揉了揉童梓依的头道:“小依,早知道这样,如果我是你,刚才就不会放他们走。”
童梓依却苦笑着拍开了他的手,问道:“那您呢?您在这中间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你一直护着我,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像我娘,不是吗?”
童梓依的眼神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波光粼粼,惹人疼爱。
卿芝君心底泛起了从来没有过的异样,他竟一时没有答话。
童梓依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的倔强。
从她到月衣门的时候,卿芝君甚至以为这个孩子不会说话,总是一个人闷闷的。
他不否认,一开始,他不喜欢的。
“咚——”
童梓依就在几人发呆的时候倒在了他们面前。
“小依!”
“乖乖——”
卿芝君童梓依倒下,这一刻突然明白了自己异样的情绪是什么。
“乖乖,不是因为你母亲啊。”
童梓依这十多年的岁月里,从未感受过真真切切的依赖,她一直都是受惊度过每一天,担惊受怕,生怕有一天就被抛弃了。
对于她而言,她的人生一开始便是在流浪。
在她的认知里,没有人对她是真正的好,对她的好,是因为她有用,例如长相,例如能力。
所以她拼了命努力,在她的生活里,只剩下努力。
尽管如此,她依旧选择了善良。
也许恰恰是因为她的世界没有光,所以她才选择成为一道光吧。
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她照亮了身边的人,唯独还是忘记温暖自己,才会在钟辞昏倒的那一刻,突然再次陷入崩溃。
卿芝君抱起童梓依,神色十分难看,他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
“她怎么会伤得这样重?”
“按理说……她一直在救人,并未参加打斗啊……”
卿芝君眸色一冷,寒光四溅,风崖不自觉颤抖起来。
这气场……要吓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