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嘛听他的?”钟辞不解问道。
“他……他是仙人啊……我们寨主最开始也不愿,没想到第二天就暴毙了……”
童梓依摸着下巴:“怎么死的?”
“特别吓人,身子翻红,五官扭曲,死状凄惨啊。”
“是万丛红。”
“什么东西?”
南宫和钟辞都没听过。
“万丛红,是月衣门禁毒,配方在月衣门禁地锁着。”童梓依神色十分难看。
王佳捂着嘴道:“原来是中毒啊……早知道……”
南宫疑惑道:“那……”
“前段时间,有人闯进月衣门禁地,偷走了骨册几页。”
“几页?”
“他们很聪明,将骨册分开偷取,最终只有一个人逃走了,丢失的骨册中,便有万丛红……”童梓依有些疲惫。
钟辞问道:“你……不是问宫教的人?”
童梓依望着他,神色闪烁,最后回答道:“我是月衣门弟子,宁淼。”
她不能说,不能说自己是童梓依,那样她又要回去。
“可是我不会回去了,从今往后我要去京都读书,当个悬壶济世的大夫,是墨坛钟辞的弟子。”
钟辞揉了揉她头发说道:“好。”
南宫盯着童梓依没有揭穿她,又踢了踢王佳:“喂,所以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王佳知道他们肯定身手不凡,忙道:“今日仙……南宫晨在薄缘山上下了毒雾,如今山上一片混乱,南宫晨却想把我们灭口……只有我,逃了出来。”
童梓依问道:“那么多人,就你逃了出来?”
“他是撒的一种像树枝一般的东西,缠着人就不放,而且尸体还会融化进树枝,我……我侥幸发现它似乎不碰竹叶,我就躲进竹林,可不知怎的,那怪物进了土里,我在躲闪之时就跌了进来。”
南宫笑道:“你唬谁呢,哪有那种东西?”
童梓依也捏起拳头:“木安花。”
童梓依走到大殿门口,眸中风云席卷。
钟辞也问道:“那可是竹叶可以解决?”
童梓依摇了摇头:“木安花是蛊师用法阵开启的蛊,下蛊之人需要划定范围,划定物种,木安花是名品……不该如此滋养。”
童梓依皱起眉头,南宫向她走去:“谁知道他是不是乱说的?”
童梓依,没有答话,抬起手指向门外。
南宫走近,瞳孔一震,捂住了嘴。
钟辞见状也跑了过来,看到外面行状也同南宫一般。
门外交织着藤蔓密布,藤蔓上开着一朵朵美颜的红色小花,在夜幕下发着微光,既诡异又美轮美奂。
随着花绽放得越美艳,树枝枯萎速度越快,一股奇香弥漫,南宫急忙捂住口鼻,童梓依拉下她的手道:“无毒的。”
“这是她,最后的温柔了。”
童梓依闭着眼,泪水却不经意划过,再次睁眼,面前已经一片虚无。
刚才的景象仿佛是幻觉,连香味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宫诧异道:“怎会如此?”
“木安花,是这世间最高傲的名品,一般一个蛊师一辈子只能养一株,它能生灵识,若是常年滋养,便是绣得一副锦上花,它能吞噬一切,将一切视为敌人,可你们知道吗,它如何认敌?
便是危害到养它的蛊师时,只需要蛊师一滴血,它就会付出一切来保护主人,花开时,便是它末日,它最后留的余香便是给蛊师的,也只有他主人一人可以留香,意味着,此人不可被伤。
你看它的一辈子只有那一个人。
只要,身上有这股香味,所有木安花都不会再伤你,可是也不会在认主。
所以贪婪的人啊,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它们最后这番美景,为的是能养下一株,这样高傲的东西,你说怎么就被这些人弄得如此可怕了呢?”
“是吧,王佳?”
童梓依突然回头看着坐在地上一脸沉默的人。
王佳一脸懵道:“怎么……”
“你是蛊师,对吗?你还不说实话?我就将你扔给南宫晨了?”
南宫琉昔震惊地看着王佳神色变得越来越慌乱,冲过去就想打人,还是被钟辞拦住。
“等等,先问问。”
童梓依继续说道:“我猜,毒雾是你布的,而这株木安花也是你的,但是你并不愿意使用它对吗?所以你身上的伤是他们打的,因为血已经沾到木安花上,不如还是保命更好对吗。”
“是啊,我怎么想到他们还是过河拆桥,呵呵……”
“是木安花将你带到这里来的。”
“什么?”
”它生灵识,用尽最后的生命将你扔到这里来保你一命。”
南宫望向大殿外眼神中也带了一丝感动。
王佳捂着脸痛哭流涕。
钟辞看着这幅情景,也感慨道:“此花的确不该落入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