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七轻抿薄唇笑了笑:“问宫教上一轮在墨坛大放异彩,没有门派敢交恶,而且我是大师兄,他们听我的很正常。”
昨日天黑,今日童梓依才仔细瞧了瞧大师兄,发现当年那个温柔照顾每一个人的少年郎,如今已经轮廓分明的男子了,就是眼睛还似原来那般修长,弯弯的笑眼,睫毛比女孩子的都要长些,樱色的唇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果然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大师兄。
童梓依有些窃窃自喜,能有个这样帅气温柔的大师兄真的是好福气。
随着一阵清脆的风铃声,所有人瞬间站得精神,齐齐往向台上望去。
晨雾中几位不凡的黑影渐渐放大,也将身型显现出来。
童梓依一眼瞥去,瞬间瞪大了双眼。
南宫郁一身南宫家绀色外袍以墨色做配,梳起了正式的束发,是身为前辈的肃穆庄严。
江华今日半束发,乃云山特制的发带固定,一身薄黄色外衫,捏着一卷竹简,实乃仙人做派。
而后便是让童梓依瞠目结舌的原因。
钟辞一身紫袍,一看便是云山仙人的衣衫,老老实实的跟着江华规规矩矩半束发,只留了些碎发随着他走动摇晃,钟辞那绝世的容貌便一览无遗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杏眼微眯,英挺近乎完美的鼻梁,抬眼望到童梓依那一刻,鲜红色的薄唇抿起笑意,带了些玩世不恭的味道,回过头又迅速收好情绪,仿佛不曾是他。
童梓依见惯了他放荡不拘,并不知道原来钟辞还能这般模样,那一笑也让她脸上挂了薄红,想起了昨晚。
钟辞的出现让底下许多的宗门女子都开始捂嘴偷笑,窃窃私语。
“看样子迷倒不少女孩呀。”童梓依喃喃道。
月七在一旁默默看着她,也笑了笑。
“咳咳。”
南宫郁站在台前咳嗦了一声,瞬间没人再敢吱声。
“今日呢,是大家第一堂晨课,从你们拿到教牌那一刻,直至墨坛结束,你们便要忘记自己门派,自此以后,你们都是墨坛学子,我不管你们在外如何,在墨坛,你们就不分高低贵贱!”
南宫郁声音还是那样浑厚,带着警告意味。
“是。”
江华接着说道:“墨坛主要是为了修身养性,其次才是精进修为,希望大家不要弄错主次。”
“是。”
“董师尊这段时间回道教处理事务,过段时间就会见到了。”江华将竹简铺在案上,缓缓道来的模样,依旧是个满怀诗经的文人雅士。“这位是钟辞,昨天大家也见过了,陆陆续续会有门客入庄教给大家这个江湖各色,也望大家从此之后能辩善恶,是非分明。”
“是。”
江华递给钟辞一个眼神,钟辞立马上前接着说:“啊,我的话不像老师那般能言善道,略通修为,献丑献丑。”
“好帅啊~”
底下一阵沸腾,又是南宫郁出来镇场子这才安静。
童梓依呆萌地盯着钟辞,隐隐悸动。
那时候谁也没想到,春末竹林,五彩斑斓,薄雾晨晓,古屋学堂,一袭紫衣,恰入心扉。
晨课在熙攘与互相认识中就此般度过。
让童梓依没想到的是,随着钟辞过于姣好的面容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看着面前乌泱泱一堆人童梓依皱起眉,陪笑道:“各位姐姐你们看啊……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没想到几个女孩齐齐往他怀里塞东西……
……
“我服了我服了……”
童梓依将一堆东西扔在钟辞面前又揉着肩膀开始嚷嚷。
翠竹篱是老师居所并不能随意进出,所以那群世家小姐全是来让她帮忙递礼物的。
童梓依都忘了现在她是个男孩子了,那群姐姐们也是好笑,觉得她长得也十分可爱,对着她又捏又揉的,她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钟辞握拳放在嘴边笑了起来,这幅模样又让童梓依看呆了。
童梓依蹲在他面前抬着头问道:“小乞丐,你今日真好看。”
钟辞手僵在嘴边,咳嗽一声,敲了敲她脑袋别过头,听到他别扭的声音:“我是你师傅,还乱叫。”
童梓依揉着脑袋,并没有发现别过头的钟辞,脸上泛起微红。
这小孩,不知道自己也长得很好看吗。
在墨坛的岁月悠哉悠哉,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夏末。
墨坛竹林坏绕,山脚下也并未有多少闷热,所以夏天溜走得让人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蝉鸣已经稀少,天气也开始转凉,起了秋风瑟瑟。
童梓依都已经习惯了早起,修为在钟辞教导下也精进到了二品,昨日刚刚考过的文试,今日就迎来了武试。
钟辞站在墙边望着她,眸似初晓,微光乍现,他穿着浅灰色的衣袍,外罩着一身薄衫,微微泛着鹅黄色,他就像礼遇画中的仙人。
钟辞在墨坛开始后就很少有再穿那身小乞丐的服饰。
童梓依偏着头盯着他傻笑。
他抿嘴故作严肃敲了敲她的头:“又要拿你那套食色性也来糊弄我?今日就是武试了,别丢我的脸!”
童梓依瘪嘴道:“哎~你好久都没有穿小乞丐的衣服了,是不是喜欢了哪家姑娘?这样重视形象起来。”
钟辞被她这一问噎道,还没回答童梓依就跑走了,在院门口向他招手道:“小乞丐,快来呀。”
钟辞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随着她走去,小声喃了句落在风里的话。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