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空叹了口气,说道:“我虽然皈依佛门,但毕竟是有情感的,也有了许多难忘的经历,怎能不思念亲人,怎能不想所经历的事情呀。不过,我会修炼身心,让自己能够静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事情也会渐渐地淡忘吧。”
云燕有些感慨:“既然是亲身经历,想完全忘记,恐怕不容易,也不可能呀。”她又问,“小师傅,你在深山老林里隐居修炼,不觉得枯燥乏味吗?”
释空又是一声叹息:“我修行尚浅,时间久了怎能不觉得烦闷,这也是一种磨砺吧。我想,时间久了那些思绪和烦恼也会少一些,能逐渐地静下心来。”
云燕见释空能坦诚而言,更觉得恩人值得一交。她问道:“释空,你居住之地环境如何,是不是很美呀?”
释空笑了笑,说道:“是呀,那里的确很美,也很幽静。那里山峦起伏,森林密布,鸟儿飞鸣,野兽往来。草地上还有五颜六色的花儿,给无尽的绿意增添了色彩,也有了芳香。我没有事的时候,便观看美丽的景色,陶冶自己的身心。”
张云燕闻言来了兴趣:“如此说来,你们那里真是一个美丽幽静的好地方,以后有了机会,我倒很想去看一看呢。”
释空笑了:“好哇,施主想去的时候,只管对小僧说一声就是。”
云燕默默地苦笑,自己和恩人都没有日后了,还去看什么呀,不过说说而已。
她见释空对花儿也有兴趣,有些意外,也引起了自己美好的回忆。儿时,她因为头上戴着两朵粉红色的野花,被佳祥哥哥连声称赞,二人还定下了永不分别的约定。
那是第一次表白心意,也是两颗纯真的童心泛起的亲情爱意,直率地表达出来。
可惜,世事多变,不由自己,未婚夫君已经离世多年,美好的姻缘早就失去了,让她痛苦至今。
张云燕擦了擦泪水,轻轻地叹息一声。她看着默默不语的释空,不知道恩人在想什么,可能是自己的话语勾起了恩人对往昔的回忆,也可能是在思念师父吧。
她问道:“释空,听话语,你好像也很喜欢花儿。你觉得什么颜色的花儿最好看?”
“粉红色的。”释空想都没有想,回答得很干脆。
云燕笑了,说道:“想不到,你也和我一样,都喜欢粉红色的花儿。”
释空有些感慨:“说起来,我从小便喜欢粉红色的花儿。不瞒你说,我修炼之后,没有事的时候,就去看看那些花儿,有时候能坐上一个时辰,会勾起许多回忆,有美好的,也有痛苦的……”
张云燕有些意外,想不到一个男人,还是出家的和尚,也这么喜欢花儿,真是少见呀。
她默默地叹息,如果佳祥哥哥还活着该多好呀,自己就能戴着粉红色的花儿,让未婚夫君好好地欣赏自己,亲不够,爱不够。如果面前之人是佳祥哥哥,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扑到未婚夫君的怀里,亲密无间地相拥在一起。
云燕看了看模糊的身影,摇了摇头,默默地叹了口气,又是虚无的幻想,今生已经不可能了。
张云燕看了一眼释空,见恩人也在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是否和花儿有关系。
她忽然心里一动,又转向释空,那个莫名的感受油然而起,也有了意外地发现,那就是这种莫名感受的起因。
她有些明白了,的确感觉释空和其他男人不同,正是这不同之处才让自己有了不同的感受。
原来,从花儿的对话中,张云燕突然发现释空说话的声音和佳祥哥哥有些相像,从相似的语音中似乎感受到了佳祥哥哥生前的关爱。
她看着模糊的身影,回味着方才关于花儿的对话,越来越觉得这不是猜想,也不是有意地联想,恩人的声音的确和未婚夫君相似。
她对自己的感觉毫不怀疑,恩人释空声音浑厚,和未婚夫君的确有些像。从相似的语音中有了佳祥哥哥就在身边的感受。
云燕更加感慨,也有些心动,想不到还能遇到和未婚夫君语音相似的人,而且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甚至对花儿的喜好也如此相同,真是太意外了,令人高兴。
如此一来,云燕对释空更有了亲切感,早已死去的心又有了波动。
此时此刻,她正和与未婚夫君语音相似之人在一起,又勾起了往昔那些美好的回忆,似乎和佳祥哥哥重获团聚。
这样的感受是短暂的,面前之人不是未婚夫君,又在虚无地幻想。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恩人不要说声音和佳祥哥哥相像,即使容貌也很相似,像得就是一个人,又有什么用呢,毕竟是另外一个男人,和自己的未婚夫君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