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缨,你想什么时候跟我走?”百里夙问。
叶缨神色淡淡地说:“越快越好。”南楚皇室越发不稳定,既然决定要脱身,宜早不宜迟,省得夜长梦多。
百里夙眸色微喜:“好,我明白了!”
百里夙带着哑奴离开靖王府回驿馆,脸上多了一张去时没有的面具,让人浮想联翩。
好好的为何戴面具?有人说,怕不是想占便宜,被叶缨打了巴掌!
楚皇得到消息,当时笑了:“看来百里夙真的对叶缨很上心,叶缨已经把他拿捏住了!很好!”
回到驿馆的百里夙,手中拿着南宫珩给他的消肿药,但选择不用。
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的外貌,若是能取悦叶缨,丑一点又何妨?而他更不介意外人觉得他在叶缨面前怂,自己媳妇儿自己疼,管别人说甚?
宫中夜宴,楚皇早派人到靖王府通知过,要求阖府全部参加,包括叶尘在内。
入夜时分,叶翎带着叶尘坐马车,叶缨和叶旌骑马,一同前往皇宫赴宴。
南宫珩和蒙璈留在靖王府,对月喝酒。
“你,身体还好吗?”蒙璈问南宫珩。
南宫珩微笑:“蒙蒙你是在关心我?”
“我怕你突发毒发,六亲不认杀了我。”蒙璈皱眉说。
南宫珩摇头:“只去年毒发过一次,不过当时小风风在,没出什么事。”
“她知道?”蒙璈问。
南宫珩点头:“当然。去年我毒发时,小叶子也在。”
“她没有被你吓到吗?你的毒解不了,那样的事,以后还会有,而且说不准什么时候突然失控。”蒙璈说。
南宫珩微叹:“小叶子倒是没有被我吓到。不过你说的,就是我最担心的事。当年那次,我差点杀了父皇,如今想起,依旧心有余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再次失去心智。我跟小叶子谈过这件事,她说她现在用全力,可以制服我,让我不必在意这个。”
“若她有自保的能力,那就好。”蒙璈微微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自己有病,不该招惹她?”南宫珩问。
蒙璈摇头:“当然不是,你没病,只是中毒而已。你已流浪很多年,该安定下来了。你们两人,很合适。”
南宫珩举杯,一饮而尽,笑而不语。
“会好的。”蒙璈轻轻拍了拍南宫珩的肩膀。
“真想去看看百里人渣在这场宴会上面,会有多得意。”南宫珩转移话题,又提起百里夙。
蒙璈没有接话,因他并不关心百里夙的事。
楚宫夜宴,为西夏皇帝百里夙接风洗尘。
叶缨一身素雅的白裙,牵着叶尘的小手出现,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叶尘进过宫,不少人见过他,但见到的都不是他的真容。
如今叶尘小脸上面的易容去掉,露出本来样貌。
很多人忍不住小声惊呼,因为实在是跟百里夙长得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叶尘这张脸,就不会有人怀疑,他就是百里夙的种!
叶翎和叶旌走在叶缨身后,叶缨清冷从容的样子,让人不由想起,她过去不到二十年的人生,经历的诸多风雨。
西夏国随同百里夙前来迎亲的几位官员,都已在座,目光热切地盯着叶尘看。
叶尘注意到,对着他们挥挥小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太子殿下真是聪明有礼!”其中一个官员忍不住夸赞,另外几个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楚皇的伤已无大碍,行动自如。他跟百里夙并肩走进来,谈笑风生。百里夙脸上还戴着面具。
一进来,百里夙的视线立刻投注到叶缨身上,对着叶缨微微点头致意。
叶缨神色平静,没有理会。
叶尘看了一眼百里夙,收回视线。叶缨叮嘱过他,不要叫爹,就装作才认识。
叶家人的反应,楚皇尽收眼底,笑意加深:“百里陛下,快请坐。”
而百里夙的位置,就在叶家人正对面,抬头就能看见叶缨。
楚皇表达了对百里夙的欢迎之后,宴会开始。
全程其他人看着,百里夙的视线就没从叶缨身上挪开过,完全是被迷住的样子。
而百里夙没有吃喝,面具始终没从脸上摘下来过。
“楚皇陛下,母后身体抱恙,最大的心愿,是早日得见亲孙。”百里夙开口说,“不知朕何时能带妻儿回国?”
这声“妻儿”,百里夙说得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虽然叶缨与他尚未成亲。
楚皇笑了起来:“看百里陛下如此在意叶缨,朕就放心了。朕与叶晟将军情同兄弟,叶缨可是被朕当做半个女儿的,而且她为南楚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要嫁到西夏去,朕还真有些舍不得啊!”
百里夙心中轻嗤,鬼话连篇!把叶缨当半个女儿?谁信?
不过百里夙态度诚恳:“母后在等,朕希望,越早越好。待叶缨和孩子跟朕回家,日后南楚和西夏,不分彼此。朕会寻机会,陪她回娘家看看的。”
南楚和西夏,不分彼此。这话,就是楚皇最想听的。
楚皇笑意加深:“呵呵,百里陛下可真是一片孝心啊!”
“当然,朕自己,也希望能够早日给叶缨一个名分。当年的事,全都是朕的错,害她受了不少苦。朕早已仰慕叶缨这样的女中豪杰,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朕的救命恩人,为朕生下了那么好的孩子。朕得知此事时,真是恨不得插了翅膀飞来南楚,向她致歉,求她给朕一个弥补的机会啊!”
百里夙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叶缨。
这是说给楚皇和旁人听的,真假掺半。其中假的那一部分是,他对叶缨,固然有报恩和弥补的心理,但他真的爱她,仰慕她,为她痴迷,为她魂牵梦萦。
叶缨垂眸,避开百里夙的视线。
说实话,叶缨并没有考虑好要做百里夙的妻子。
原因很简单,他们因为造化弄人,在毫不认识的情况下,有了那种关系,生了个孩子。孩子都三岁了,他们才真正意义上初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