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欢欢在台上试着演讲的时候,霍台北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台上,浑然没有注意身旁杨一看着他时喷火的目光。
台上赵欢欢演讲的声音在昏暗的剧场里铿锵有力,充满让人信服的魔力。
杨一再不喜欢赵欢欢,也要暗暗在心里吃惊:什么时候赵欢欢的演讲竟这么好了。
她的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却又不显稚嫩,让人一听就要陷入她的论点与逻辑里。
而不像自己,自己的演讲稿简直就是一些无聊的故事的罗列,和一些生硬的口号的堆砌。
而这演讲稿还是出自自己文笔出色的小学语文老师的母亲之手。
赵欢欢的稿子是出自谁的手?
赵欢欢父母不识字,她的稿子一定是她的班主任替她写的。
这样想着,杨一妒忌赵欢欢又多了一个理由。
“欢欢这次的稿子更完整,说服力更高了,欢欢的演讲也进步了,杨一,你觉得呢?”
耳边突然响起霍台北的话,杨一不冷不热回一句:“或许吧。”
“等下回到家里,咱们再好好听听欢欢的演讲,杨一你也从中找一找她的长处。”
霍台北的嘱咐让杨一很不是滋味,她才是全校第一名,好吗?
霍台北马上就真相了:“学校比赛时,我原本就觉得欢欢的演讲比你好,所以我给欢欢打了最高分,但是你的语文老师也担任评委,其他评委又都和你语文老师熟络,所以评分上你占了便宜,到县里比赛可不同,那些评委老师可不认识你。”
有必要这么扎心吗?
杨一只觉心里被霍台北硬生生插了把刀。
从剧场回家的路上,只因为赵欢欢多看了一眼糖葫芦,霍台北便走到那个扛着糖葫芦的女人面前停下。
女人的肩上扛着特制的木棍,木棍上插着一串串糖葫芦,像一棵结满硕果的小树。
红彤彤的山楂果按大小排列穿在竹签子上,外面裹着晶莹透明的糖稀,煞是诱人。
女人并不是县城人,也不是桃李县下属的乡镇人,而是隔壁县城的。
虽然是隔壁县城,却是跨了一个省。
女人每天自己制作糖葫芦,然后骑着摩托车到了桃李县城,卖完一整枝糖葫芦再打道回府。
女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黝黑,因为干活跑营生的缘故,整个人显得阳刚之气。
而赵欢欢之所以多看那女人一眼,是因为前世她常常带女儿去买这个女人的糖葫芦。
那时候女人已经四十来岁了。
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开始卖糖葫芦了。
“欢欢来挑一根糖葫芦。”霍台北热情地招呼赵欢欢。
赵欢欢原本不爱吃糖葫芦,但因为看到女人熟悉的面孔,想起和女儿一起的快乐时光,便不由自主走过去拿了一根,又拿了一根给杨一。
杨一对着赵欢欢伸过来的糖葫芦一怔。
霍台北刚刚可没叫她也挑一根糖葫芦,这让杨一心里不是滋味。
而赵欢欢并不想做这个顺水人情,说不定她的举动在杨一眼中还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过她想照顾女人的生意,所以必须多买几根糖葫芦。
“杨一,你也吃一根啊。”
见杨一半天不接赵欢欢的糖葫芦,霍台北便催促起来。
霍台北的催促在杨一眼中可不是热忱,而是为了怕赵欢欢累。
仿佛赵欢欢多举一会儿那串糖葫芦,手都会断似的。
其实,霍台北也没有这么夸张,不过是怕赵欢欢手酸。
杨一接了糖葫芦,赵欢欢又从女人那里拔下一串糖葫芦递给霍台北:“老师也吃一串吧。”
“我不吃。”霍台北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吃糖葫芦不像话。
赵欢欢笑道:“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