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织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整天,醒过来的时候班里的同学所剩无几,只剩下值日的几个人。
没有人有叫醒贺织的意思。
贺织坐着了会儿呆,才拿了书包起身。
刚走了没几步,值日的一个男生就扫了垃圾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直接把那堆垃圾扫到了贺织脚上,洁白的鞋面立刻沾染了一层灰尘。
那男生并没有诚心道歉的意思,笑嘻嘻的说了句:“哟!太不好意思了,我没看见。”
贺织不舒服到极点,根本没在意这些,像是什么都没生似的出了教室门。
回到家里的时候,陈姐并没有在这儿等她,贺织也懒得去问理由,翻身上了床继续睡。
深秋的风一到了晚上就显得特别猛烈,贺织半夜被冻醒的时候,才想起来被邵偿打破的窗户还没补上。
一醒过来就很难再入睡了,贺织一贯是这样,她把自己往被窝里又埋了埋,因烧而变得炙热的鼻息喷洒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一串不舒服的踪迹。
贺织从未像这时候这么难受过,小时候学舞蹈练基本功被老师狠力往下压腿的时候没有,上小学因为不合群被全班同学欺负孤立的时候没有,在尚娱娱乐被其他练习生故意打压的时候没有。
怎么就被一个小小的烧给压垮了情绪呢?
贺织胸口像是塞了一块儿铅,压的她喘不过气,如果这会儿她照了镜子,是否能被镜子里那副要哭却哭不出来的表情给惊到。
贺织就这么撑到了天亮,今天是二十五号,是她的养父母往卡里打钱的日子,贺织先去了银行取了些现金,接着去医院挂号。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得好好调整过来!
由于太过于难受,贺织没有注意到给她拿药的护士表情有多么奇怪,也没注意到挂号时候的那个护士态度的恶劣。
“你这处方上写的要挂点滴,出门左转上楼右手边第三间,去那里让那儿的医生给你输液。”给贺织拿药的护士看了眼处方之后说了句。
贺织接过药,低声问了句:“我现在能喝这个么?”
护士愣了愣,接着说:“不能。”
贺织“哦”了一句,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那可以喝杯水么?”
那护士认得这张脸,前不久微博热搜上经常出现的一张脸,好像叫什么贺织来的?
视频里带着嚣张表情的女孩儿跟现在看着软的不像样的病号完全不像是一个人,那护士有点儿心软了:“行,你坐这儿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倒。”
贺织点了点头,站着没动。
护士也没多说,转身拿了一次性茶杯接了杯水递给她。
贺织接过来一口气喝下去,干巴的嘴唇这才看上去有了湿润的迹象,喉咙也因为温水的滋润而舒服了不少。
“谢谢。”贺织轻声说了句,然后把茶杯扔了垃圾桶里,低着头走了出去。
三楼的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着眉目温和,手法也温柔,贺织没来得及痛就扎好了。
那女医生看贺织的脸色实在难看,温和的提醒了句:“回去之后要按时吃药,如果迷明天还没退烧,记得再来挂一次针。”
贺织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下午去学校的时候,贺织心情总算好了点儿,头没那么晕了,走路都稳了不少。
她刚跨进教室一步,喧闹的气氛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全班人齐刷刷的朝着贺织看过来。
贺织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教室里有人小声的笑,还有人议论着“她来了”这一类的话。
贺织走到自己座位前,步子停下的时候,她看见自己的凳子上写着“去死”这两个字,桌子上也全是一些咒骂的话。
对了,那事情还没结束来着。
贺织沉默的站在位置上看了一会儿,太投入的目光以至于连背后什么时候站了人都不知道。
身后那人回头看了看其他人,那些人正嬉笑着小声起哄:“快点呀!到底敢不敢!?”
那人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声音抬高叫了声:“贺织!”
贺织听到声音,想要回头看的时候,却被身后突然压力的重力给推倒了,额头撞在凳子的一角,接着摔在了旁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