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的男人第二天就被保释出来,赔偿了宾馆的损失,我们知道家具并不是他砸坏的,可真凶已经消失,他自己也任赔。
他不在的时候跑腿小弟在对门陪着女人和孩子,女人告诉跑腿小弟,他们在这边办工厂,买了镇上的一栋房子。
刚住半年就待不下去了,房子里怪事频发,开始是小孩子胳膊上有淤青,女人发现后问起,两个孩子说不明白,只说有人掐他们。
房子里除了一家四口还有两名雇工,一个保姆,一个杂工。
女人怀疑是保姆趁她不注意虐/待孩子,于是找个理由将保姆辞退。
保姆不在,孩子们的身上仍然会添新伤,女人又怀疑到杂工头上。
两名雇工全部辞退,孩子们身上的伤反而更重了,从之前的小块淤青,变成大片的青紫。
女人白天和孩子们在一处,她很肯定他们没有磕到碰到,那么问题只能是出在晚上。
于是晚上她到孩子们的房间守着,和许多经典恐怖片的桥段一样,后半夜的时候,女人发现衣柜的门自动打开,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扯掉了孩子身上的被。
两个孩子在睡梦中被提起来,像提线木偶般悬在半空。
这样吊着都没醒,女人本是躲在门外,见状立即冲进房间大喊。
孩子是掉回床上了,她也被一股力量推出门外,重重撞到走廊的墙上,接着房门嘭的一声关门,女人的尖叫引来男人,男人撞开房门,把两个仍在睡梦中的孩子抱出房间。
要我说这一家的两口子已然是心大得可以,发生这样的事,他们没有连夜跑路,只是带着孩子回主卧室休息,胆子不是一般大。
如果我是普通人类,遇上这样的事,我宁可在车里忍一宿,也绝不会留在房子里。
这家的两个狠人带着孩子又住了三个月,那股力量逐渐变强,期间女人被那股力量从楼梯上推下去,虽说没摔出特别严重的伤,也是全身软组织挫伤,还扭了脚,现在刚好。
男人也是多次被‘害’,奈何他结实,扛住了几轮攻击,但女人和孩子经不起折腾,他们第一次躲到镇上的旅馆,就被那股力量追上,孩子差点让它给抢走。
朋友给他们介绍了当地巫师,可惜巫师也斗不过那力量,被打到住院。
好在那力量使用的是物理攻击,这一家子才能坚持活到今天。
跑腿小弟原本不相信坊间流传的超自然故事,但今晚他亲眼所见,人高马大的男人被看不见的力量像丢沙包一样甩来甩去,房间里又没刮龙卷风,如果房间里能刮龙卷风,那也算超自然现象。
而且自从我‘施法’打死妖怪,他的梦魇好了,对门一家也消停了,容不得他不信。
男人回到宾馆,特意登门感谢我们的帮助,还有就是想请我们去他家做客。
表示感谢是一方面,我觉得他还想让我们帮他确认下,那房子是否安全。
有地方住当然好,宾馆的隔音太差,有人打个电话非得喊着打,电脑是古董电脑,电视只有本地台,当地语言我又听不懂,在宾馆住实在太无聊了。
最重要的是美女,宾馆人多眼杂,美女需要个隐蔽点的藏身处。
她会不会进一步变异我们不知道,如果最终她变成和那个古生物一样的形态,这宾馆怕是装不下她。
掌门派来接我们的人在半路遇到点麻烦,车队被扣住,只有一个人脱队偷跑出来,给我们送来新手机、现金和队服?!
来人有副东方面孔,但只是有华夏血统的外国人,因为会说汉语,才被派来和我们‘接头’。
我们离家千万里,本也没想着会是老家那边来人接我们,有人帮忙递个信儿也成。
我们眼下是‘黑户’,出不了境,需要人帮忙运作。
掌门就近找群老外帮忙在我和陈清寒的预料中,可听这位信使的意思,他们来接我们不假,但有条件,我们必须先跟他们回古迹一趟。
他们不知道跑腿小弟和美女的事,幸好信使到的时候,我们已经从宾馆搬到外国夫妇的家里去了。
陈清寒和信使在市区的一家餐馆见面,并约好第二天在同样的地方汇合。
信使则在餐馆附近找了家旅店住下,陈清寒拿着他给我们俩带的东西赶回外国夫妇家。
外国夫妇住在镇上,到市区坐车、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
陈清寒回来就给外国夫妇一笔钱,请他们帮忙照顾跑腿小弟和美女。
外国夫妇怎么也不肯收,他们家的房子彻底太平了,如果房子不能住,他们会损失一大笔钱,因为‘闹鬼’的事在镇子里传得家喻户晓,房子不可能转手卖给别人。
夫妇俩希望我们不要跟他们客气,也给他们一个报答救命之恩的机会。
我和陈清寒离开家,跟跑腿小弟和夫妇二人都交待过,美女得了怪病,见不得一丝灯光、手电光,否则她会发疯,杀掉身边的人。
外国夫妇购下的这栋房子是座小洋房,带阁楼的,阁楼的窗户男人用黑塑料布封上了,房间里的灯泡全拧走了,就是阁楼门口以及楼梯上的灯都拆了。
白天美女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动,天黑前必须回阁楼,如果有事找她,用蜡烛照明进屋。
全都交待清楚了,我和陈清寒坐车去城里,跟信使汇合。
陈清寒给跑腿小弟留了钱,他可以到自己国家的大使馆寻求帮助,但跑腿小弟不敢,军方想必已经搜查过他们车队的营地,保不齐就找到了他们的证件。
他现在露面表明身份,也许就走不出这个国家的大门了。
他说要等我们俩回来,相比起陌生人,他更愿意相信我和陈清寒。
他相信我们有能力把他和美女平安带离,只是时间问题。
外国夫妇让他们放心住,住几年都没关系。
我和陈清寒走前把背包藏了起来,里面装着干尸头、小喇叭和石盘。
都是要紧的东西,不能让别人捡去。
干尸头很让我省心,拿出来多少日子了,没有散发出异味、也没腐烂,像个皮球一样,跑腿小弟、美女,以及外国夫妇并不知道它的存在。
很多事不知道就没事,知道了反而吃不下、睡不着。
在进城的路上,陈清寒跟我对词儿,我们要隐瞒有幸存的事,需要先串好供。
本地军方知道有幸存者,但他们未必知道有我们俩,或者说不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