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寒说了,妖风从上头刮来,抓人的东西肯定在上面。
我蹿出去,不等神秘外国人反应过来,抢过重武器就向上边扫射。
他们愣了下,然后一脸惊恐,转身就跑。
武器他们都不要了,桥上的人他们也不管了,掉坑里的东西不捞了,玩命奔回通道里。
桥上的幸存者好不容易爬回来,他们趴地上,看我的表情十分复杂。
发疯的退化人也不追他们了,反而调头往回跑。
嗯?
我做错什么了?
退化人一声不吭,跑路的时候没发出声音,真如野兽潜行一般。
“我是不是捅马蜂窝了……”我无声地发出疑问。
黑暗中逐渐亮点粉光,蜜桃粉,看着特魔幻,而且它们就在桥的上方,像一盏豪华粉水晶吊灯。
桥上的人趴着装死,可有几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身体像抽筋了似的。
神秘外国人遗落了几根火把,我捡起一根,举到头顶,假装自己是个人形灯柱。
神秘外国人和幸存者的表现太怪了,我觉得还是合群点比较好。
桥上的幸存者中有伤员,鲜血的味道藏不住,吃到美味血肉的豆芽不肯放过他们,duangduang撞击着桥面,想把他们震下去。
豆芽长不过桥面,头刚好和桥面持平,幸存者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因为豆芽撞桥的声音太大了,又刚好暴露他们的位置。
头顶的粉光组成一朵花的形状,像是受到声音吸引,花瓣散开,一个个光点飞下来,朝着桥上的人飞去。
桥上的幸存者明显恐惧这东西到了极点,有人脸伏于地,装起鸵鸟,有人紧闭双眼、一副准备受死的模样。
粉光其实并不是独立的光点,它们有一根细线牵连,像绑着线的风筝。
只是光点背后的线特别细,桥上的空间又暗,不易被发现。
我有夜视能力,能看到黑暗中有许多细线在动,它们静止的时候和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块,我还没发现,现在动起来,就能看到了。
他们为什么这么害怕?我抬脚踢飞脚前的一支火把,火把飞到幸存者头顶,正砸在那些光点上。
或者用横扫细线形容更准确一些,我这样做是想试试它怕不怕火。
火把的火焰烧到细线,但线没事,光点也没事,还有一片光点包住它,把火给掐熄了。
它们掐熄火把就像弄灭火柴一样容易,我心里呜呼一声,有点理解幸存者为什么害怕这东西了。
动物大多怕火,人在野外有火便有安全感,再有热武器在手,心里会踏实得多。
但如果这两样东西都不好使,对某一种生物而言失灵了,那绝对是非常糟糕的事。
因为我刚才踢的那一下,光点注意到我,有一小撮向我飞来。
它们似乎只能感知到声音和移动的东西,火把在我头顶烧半天了,它们并没有留意,只因为我动了下腿,它们就注意到我。
它们飞到我身前,聚到我小腿边,桥上的幸存者捂脸的捂脸、闭眼的闭眼,没人往这边看。
我瞧着是个好机会,用业火当盾,护住我自己,那东西突然发动攻击,想缠住我的腿,业火及时出现,它们缠住了业火,细线和光点被业火烧灭,桥上方的‘花朵’忽然一颤。
这是烫着爪子了?
细线猛然收回,连飞向幸存者的那些也收了回去,光点同时暗下去,桥上的空间重新陷入黑暗。
我捡起另一支火把,在桥头走了两步,上面的东西没有反应。
“嘿!”我挥着火把,冲它喊了一嗓子,还是没有反应。
哟吼,有意思……
我又走又喊的,桥上的幸存者纷纷睁眼、抬脸,看我安然无事地站着,惊讶的表情夸张到够做成表情包了。
“还不赶紧走?”我心情好,决定日行一善,掩护他们离开。
桥上的人勉强爬起来,仍像先前那样晃着走,他们此时已经完全不分敌我,能两个人搭肩走的,绝不独行。
他们互相搀扶着跑进通道,食物跑了,桥下的豆芽没了吃的,又逐渐缩回深坑里。
也许当初古迹刚建成,就遭到了这些怪物的攻击,导致修建者不得不放弃这里。
我走到桥面的断口处,抬头望向上方的黑暗,之前修桥的时候,车队发射过好些照明弹,都没能照亮最顶上的空间。
只要它不发光、不动,我也看不到它,我向上抛出一支火把,火把打不到它,但能晃它一下。
“没反应?”我试了几次,上面的东西不理我,我觉得没意思,转身回到桥头与通道的连接处,我给陈清寒用火把打了个暗号,让他和跑腿小弟先待在这,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我走进通道,幸存者已经走出去,我追上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宿舍区捡东西。
神秘外国人跑没影了,幸存的人从他们扔下的装备中翻出自己需要的,收拾好继续往外走。
古迹入口没人看守,外面的营地里也没人,幸存者松了口气,坚持到营地便倒下去休息。
我看外面很安全,就回去叫陈清寒,跑腿小弟又被他打晕了,因为跑腿小弟听说我出去帮幸存者,他也要跟着出来,陈清寒试图解释,但跑腿小弟情绪激动,陈清寒只好打晕他。
我们俩把他弄出蜂巢,陈清寒背着他,我背自己的背包。
我让他们俩先走,陈清寒背着跑腿小弟走进通道,我回头看着桥上方的黑暗空间。
那东西有‘思想’,我接收到了它的想法,它在害怕,怕我杀了它,所以竭力缩小自己,降低存在感。
它似乎知道我是谁,或者说它知道我的力量源于什么,那是深刻在它基因里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