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从来都是杀敌用的,不是救人用的,如果要杀死她肚子里的东西,要烧穿的不止她的肚皮,还有她的内脏。
“啊……”
正在我要下手还没下手的时候,唐小姐忽然睁开眼睛,她的眼睛里全是红点。
“我没事,感觉好多了。”她的呼吸已经没刚刚那么急促,汗也止住了。
我看看她的肚子,没有继续增长,现在看着就像怀孕四个多月。
她穿的裤子是松紧带款,没有腰带勒着,隆起的小腹看着已经不像吃胖那么简单了。
咕咕咕…嘎嘎嘎……寂静的沙漠忽然响起一阵阵奇怪的叫声,这都是在我看来比较‘常见’的动物发出的叫声。
说明包围我们的死寂已经退去,我望向四周的黑暗,又看看唐小姐的肚子。
“救命…救……命……”一个微弱的声音夹杂在动物的叫声中。
我扭头看向岩洞的洞口,声音好像是从洞里传出来的。
我看看四周的黑暗、又看看唐小姐,最后又看向洞口,这到底什么况?
能喊救命的不一定都是人,以前我们就遇到过能模仿人类发声,引人去送死的生物。
迈克捡的小本本上写,进岩洞的队伍已经全军覆没,扔出这个本子,并且封堵洞口的人也已经中毒、无药可解,她用生命中最后的一点时间,浮皮潦草地写下警告,然后将剩余的力气全用在搬石头堵门上了。
小本本的主人是位女探险家,还是位昆虫学家,她将在死亡区内遇到的昆虫都记录下来,其中却没有我们遇到的那种飞虫。
城内城外的生物间本来没啥交集,如今古城消失,核心能量被收起来了,城内的生物才飞出来。
我凑到洞口边上仔细听,呼救的人嗓子沙哑,声音微弱,这种况下也听不出是男是女。
“里面有人吗?”我问。
“救……”
“1加1等于几?”我用外语重复了这个问题三遍。
虽然有些生物能模仿人声,但它们不会算算数啊,所以问名字不如问加法。
“2……”里面的声音停了一会儿,才缓缓回道。
算1加1用这么久,我一边腹诽,一边开始挪洞口的石头,我把上部分的石头挪掉三分之一,露出一个口,打亮手电照进去。
要是别的活物,受到光的刺激会给出激烈的反应,人类则不太会。
我踮脚瞪眼往里看,发现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趴着一个人,看她姿势是从洞内向外爬,爬到那个位置可能没力气了。
这人扎着马尾,头发应该染过,红一绺蓝一绺,只是在发尾能看到这种染色的头发。
她面朝下趴着,不知道是不是连抬脖子的力气都没有,我用手电光照向她的头,故意用光晃来晃去刺激她,看她有什么反应。
可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像是看不到有光照着她。
我捡起一块小石头,扔进去砸中她的肩膀,像这种不知对方是不是活人的况,我不敢完全打开洞口,怕她只是装虚弱,万一等我打开洞口,她跳起来冲出来,外边地上还有个没有还手之力的唐小姐呢。
女人缓缓抬起头,显得异常艰难,她的样子已经造得人不人鬼不鬼了,说她是丧尸我都信。
“救……命…”女人看着我,她的指甲长得老长,眼圈青黑,但她的视线僵直,似乎是看着我,又像是没看见我。
我突然意识到她可能是失明了,盲人在看人的时候,就是这种样子,她可以通过声音判断我所处的大概位置,却无法真正做到精准定位,比如直视我的眼睛。
“有人?”唐小姐确实看着比刚刚好些了,她侧过头看向这边。
“不知道是不是活人。”或者说,一个人被困在岩洞里,有没有可能活几个月。
如果食物和水充足,这个人又有足够的药品,并且体健壮的话,活上一年也是有可能的。
“她不是喊救命了?”唐小姐困惑地望着我。
“啧,会喊救命的不一定是活人。”
“那你打算见死不救?”
“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啊,把她弄出来,她要是把你弄死呢?”
“有你在,她伤不到我。”
呀…我这思想上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你能不能不要把信任的话说得这么麻?”
“不止话多、事儿还多,赶紧救人吧。”
我不和病人计较,挪开洞口的石头,戴上手把地上的女人拖出来。
这是杜医生在我出来前再三嘱咐的事,要求我触碰其它东西前必须戴手,她是因为之前石化感染的事对这种事十分忌惮。
女人在岩洞内待的时间不短了,有没有感染上什么奇怪的细菌病毒尚未可知,我沾到没事儿,就怕回去之后传给杜医生他们。
我把女人上缠上绳子,像拖唐小姐那样把她拖到洞外的空地上。
外面有新鲜,但不知道干不干净的空气,我给女人倒了一瓶盖的水,这水是汪乐他们给我凑的,而我用不上。
女人看起来比饿了一年的丧尸也强不到哪去,一瓶盖水远远不够她喝,但这水只是给她润嗓子用的,并不是解渴。
唐小姐出来没带水,我得省着点水给她喝,现在她正躺在沙子上,看着外国女人,对我说:“她看起来很虚弱,不像会暴起伤人。”
“嚯,记得迈克说过什么吗,小本本的主人中毒了,命不久矣,那支队伍里只有一位女成员,就是小本本的主人,那位昆虫学家。”
我的言外之意就是,现在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就是小本本的主人,一个本该死去很长时间的人。
她的队伍早于迈克他们进入这片区域,所以她被困的时间可不短了,即使没有中毒,想活下来也相当困难。
何况还是中毒的人,我给她一口水喝,是想听听她怎么说。
女人喝过水,又要吃的,我给她半块饼干,这东西味道还行,杜医生说里面添加了人体每所需的维生素和铁锌钙等营养成份,简单来说就是吃不饱,但能维持生命。
“吃饼干的总是人了吧。”唐小姐继续说。
“你呀,太年轻。”我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