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医生在向陈清寒汇报伤者的况,我的思绪便开上小差儿,飞来飞去。
当然,我一边儿捉摸别的事,一边儿也能听到杜医生的话,她认为伤者肩膀上的伤是人抓的,不是动物的爪子挠的。
要说女人打架,最的一招就是上手挠啊,挠破皮、挠出血倒是常听说,但抓出那么深的伤口,得有多大仇怨?这不手撕活人一样?
因为伤者高烧昏迷,我们也问不出什么,只能等他醒过来。
迈克不认识这个人,所有参与探索行动的人、无论活着的、死去的、失踪的,迈克都见过,最起码见过照片和视频。
既然不是他认识的人,那就可能是唐小姐雇的帮手了,黄载江在墙边的背包顶上看到一只手电,他示意我们也看,这款手电和我们在街上捡的那只一模一样。
看来还真让迈克说对了,唐小姐队伍里有高人,能带他们冲破重重危险,在这座死亡之城中落脚,扪心自问,如果要我带着一队普通人安全抵达古城,绝对做不到。
伤者虽然不能说话,可看屋子里的东西就知道,他们在这扎营有些天了,压缩饼干、巧克力、牛干的包装纸堆在角落里,厚厚的一层。
陈清寒说他们一定不会太快消耗食物,所以我们看到的一大堆,可能是他们半个月的口粮。
屋里有七个背包,我干咳了一声,瞄向陈清寒,他用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瞥我一眼,我便打消了翻翻包的念头。
周围有很多比这间屋子宽敞舒服采光又好的屋子,但伤者一行人却选择在这扎营,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我们也就没出去另寻落脚地,直接在这间小黑屋里休息。
休息过后,陈清寒安排杜医生和汪乐留下照顾病人,我们继续在四周探路。
先确定这周围是否安全,伤者就在三条街外遭到的袭击,人在受伤的时候,自然是往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走,但追击者同样可以跟踪他找到这里。
黄载江也留下守着门口,迈克和小红跟我们俩一起出门。
队里总得有个队医在,杜医生照顾伤者走不开,小红便被临时委任了队医的职务。
当然,这只是临时帮忙,小红无所谓,它要寻找37号病人,过程中遇到有人需要救治,它不会不管,这是它的程序,也可以说是职责。
机器人是没有变通一说的,一个命令执行到底,它这个样子出去,到了人类社会,说不定会遇到多少麻烦。
向阳和它的况又不同,我这么一想,忽然发觉自打我从墓里出来,总是能遇到这些‘特殊群体’。
至于37号病人,我觉得准是吓到迈克的那个‘幻觉’,她本来出不了病房,结果我们把门给她打开了,迈克听到的笑声恐怕也不是幻觉,那是重获自由的37号病人开心的欢呼。
可是我们一路坐小火车到古城,途中并没有看到她的踪影,迈克也没有。
因为她不知有什么特殊技能,走路不会留下脚印,所以我们也无从追踪。
只能猜测她是走了另一条路,至于她出来之后要干什么,为什么古城人要把她封死在病房里,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总归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保护、二是防范。
需要定期用机器人注安眠药的病人,多半不是为了保护。
古代都有狂躁型精神分裂病人,更早的时候未必没有,就凭她出场便攻击迈克,还在他旁边神经质地笑,我便有理由怀疑她的精神状况。
其实之前我问过小红,它怎么能确定37号病人会来古城,她好不容易重见天,城市也已经废弃,她不天大地大任君游去,跑回这座危险的废城做什么?
小红没有透露具体内容,只说37号病人想要拿到一件东西,那件东西没被逃亡的人带走,仍在古城里。
回忆刚刚结束,我便感觉边的迈克体不自然地动了下,或者说他体不自然地一顿,然后前倾,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到了。
我完全出于本能,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把他硬扯了回来。
但他不仅仅是向前倾倒,被我拉回来,又迅速矮了一截。
原来他脚下有个东西,不,准确的说是有一只手,抓着他的脚往地下拉。
这只手像黑色的石头一样,反正在我看来,它就是石头,它拉住迈克往地下拽,迈克体被我拉住,保持住平衡,才能腿上使力去蹬那只黑手。
鞋底踩在那只黑手上,发出的就是踢石头的声音,迈克可能是一瞬间有点急,居然垂下枪口想去打那只手。
他的枪虽然能点,那扣一下扳机也是好几发子弹打出去,打不打得到那只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至少会有一发打中他自己的脚。
我在他后,一把抓住枪带,使劲往后拉,枪口偏离位置,他也就不会扣动扳机了。
陈清寒抽出大宝剑,哦,现在是小短剑,矮挥剑,把那只手,齐着地皮儿切了下来。
手断了,手指头还紧紧扣着迈克的脚,他用力把黑手跺掉。
跺下来,用手帕垫着再捡起来看,迈克端详一会儿,递给陈清寒,“就是石头。”
陈清寒拿过去一瞧,也点头:“确实是。”
“这地下有石人?”我们此时已经远离刚刚被黑手袭击的区域,站到离它十米开外的地方。
城市的街道并非全是石板路,有的区域纯粹是土路,刚才我们经过的地方就是土道。
难道说土里藏着石人?
但是这回遇到的石人,和我们在沙漠里遇到的不是一个颜色,莫非石头人也有肤色之分?
陈清寒把黑石头手包起来,又了一个密封塑料袋,就像鉴证科常用的那种。
这是打算带回去研究?
迈克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脚,好在那石头手抓住的是他的鞋,没直接触碰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