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女子的脚步声渐远,那子弹的疼痛也开始蔓延,她涌出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揭穿我?”他想带她去医护处,却被她伸手阻止。
“今天我死在你的枪下,你会不会对此有所忏悔?若你愿意发自内心忏悔,我便…无憾了。”
她看了一眼外面那拿着西洋剑的将士们,终究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芙蕾达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亲吻了他的鼻尖。
“你逗她开心,那不是对我的回礼啊…这才是…你对我的回礼。”她声音哽咽,感受着自己生命在逐渐流失,强忍着腹部的灼热,问道:“伊莱,你恨我吗?”
“不,从来都没有这回事。”他抱着她,语气是那样的柔和:“芙蕾达,求求你坚持一下,你不要死…”
但当赶到医护处时,一切都已晚了。
无希死了。
医官这样告诉他。
这时他才有了些真切感。
那片温柔到虚假的纯白,已经在他的枪下,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没有讲话,而是提着枪回到了战场。
在这之后,街上曾被他收买的幸存小乞丐们都说,在那之后再也没看到他了。
“是不是失败了?”夏莉有些沮丧的看着被迷雾遮上的最后一幕,刚才她插手了伊扶在妲涅尔的事情,后面的故事便不能再参与其中,如果失败了,她会为此感到深深的可惜。
“既然选择了殉情,想必他是对伊扶有意的,至于伊扶…”红有些拿不准这个无希的心思,她对所有人都很好,却又似乎对所有人都没有那份爱情。
“快看。”金丝雀指了指面前的水晶,里面那浓重的烟雾正逐渐散去,展现出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
窗外悬挂着的灼热,名为“太阳”。
芙蕾达换上了一袭水粉色的长裙,嘴里念念有词,手中还不断比划着什么。
“面对正常人,匕首要刺入身体三~四厘米才会抵达心脏。”
满手鲜血,是她赖以生存的技能。
一击必杀,是她毕生追求的信仰。
在没什么纪律可言的瓦秋,杀手也算是一个正当职业,只是工作刺激而危险,其他时候和平常人也没什么不同。
今年芙蕾达二十六岁,入行二十一年,成为职业杀手已有十三年。
她或许不是组织里最优秀的那个,但她绝对是最特别的。
她尊重每一个要被她所杀死的人,即使是被暗杀,也希望他们死得有尊严,起码死前的面部装点、表情、衣着都要得体。
芙蕾达看着镜子中很是优雅的自己,这才满意的出了门。
早上收到了派发任务的信函,便先去组织领了这次将要暗杀的目标。
对接人给了她一张画像,上面画了一个很是阳光有活力的少年。
“不是,这孩子…有十六岁吗?”芙蕾达问道,她可不会去杀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
“刚好十八了,比你小八岁哦。”对接人笑道,将少年的资料递给了她:“单主不着急,最近要你先了解一下,之后他会给出执行任务的准确时间。”
“新鲜。”芙蕾达接过了资料,没有在意这个比自己还年长了两岁的女人的调侃。
“伊莱。”
她念着他的名字和身份:“十八岁,家住第三大街七十七号。”
看着画像上的少年,他究竟是何种身份,要让别人花钱买他的性命?
“身份,平民。”
她这样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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