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会灭绝,小姐。”
“好吧,看来之后还是只能吃菜根炒饭。”金妮沮丧道,回到草药馆换了报酬。
草药馆的收入令她紧巴巴的生活得到一丝喘息,她站在面馆前犹豫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回事务所打发些。
事务所前悬挂着的灯似乎要坏掉了,一下又一下的闪烁着,似是在挣扎最后一口气。
老旧的钥匙打开那把外壳已有些生锈的挂锁,她习惯性的用力摇晃几下打开了门。
“我回来了。”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屋里说道。
金妮的父亲生长于没落贵族家中,而她的母亲曾是塔泼根富商之女。
他的父亲十分厌恶那些破旧风俗,不顾家里的反对,追寻梦想在街边做起了流浪画家,而母亲正巧路过父亲作画的大桥,两人的姻缘便也由此展开了。
生性单纯喜浪漫的母亲,清贫却不卑不亢的父亲。
二人在一起遭到了母亲家族的反对,但母亲还是不求名分的同父亲在一起,并生下了金妮。
本可以用来联姻的女儿竟这样便宜了一个破落户,母亲的家族难以容忍,在她一岁时的一个暴雨天里,母亲家的人在半路围堵了父亲,将他打至半残,又强行带走了母亲。
两年后,父亲得知了母亲即将嫁人的消息,他喝了些酒便推着轮椅出门,然后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之后便是祖母将她培养长大,直到她读书,而祖母因为攒钱供金妮读书,即使生病也不愿去看,最后病情恶化,撒手人寰。
至始至终,她的母亲都没有来看过她,也没有托过人传消息给她,问问她过得好不好。
她坐在桌前吃着中午剩下来的炒饭,有些发硬的米粒以及难嚼的菜根,让她委屈的模糊了双眼。
“金妮,你在吗?!”
突然门被推开,金妮赶忙将炒饭推进了桌子的夹层里,她抬起头,虽然自己眼眶微红,但眼前人居然也是如此。
“怜姬,你怎么了?”金妮搓了搓鼻子,假装冷静的站起来。
“金妮,阿修死了,阿修死了…”怜姬扑在她的怀里啜泣着:“金妮,他是被人杀害的,求求你过去看看吧…”
“我们走。”金妮拿下了挂在墙上的外套,与怜姬一起抵达了子爵府。
子爵府内的仆人们已经乱成一团,管家已经隔离好了现场。
“克伦夫还没有派人来吗?”金妮环视一圈,问道。
“已经来了,刚才去楼上探查了。”管家恭敬道。
金妮没有回话,只静静的望着地上的福尼修。
他的死状很惨,喉咙被一刀割断,几乎是只连着皮一般。
周围的仆人都忍不住的想呕吐,怜姬泣不成声,而金妮却很是淡定。
“夫人。”克伦夫派来的长官从楼上走下向怜姬行着礼,又将目光转至金妮身上,目光闪过一丝惊愕:“金妮小姐?”
“既然长官到了,那我便开始了。”
金妮戴上了手套,跨过防护线,踩着满地的血迹,走向了福尼修。
她看着他的遗容,心中泛起一阵厌恶,她还是不想与他说话,哪怕是尸体也一样。
金妮牵起福尼修的手,感受着他冰冷的体温。
“请将生前的所见所闻,在此一一告知于我。”
遗留在此的魂灵,控告着那凶犯的恶行。
“我知道了。”
金妮这样说着,准备起身,却感觉胸腔有什么东西猛然穿过,她的瞳孔开始放大。
伊扶在旁望着死去的金妮,又看了眼射杀了她的克伦夫长官。
在长官身旁的怜姬眼中虽流露着恐惧,但那嘴角处扬起的笑意,是阴谋得逞之后的窃喜。
她看的真切。
随后,惊呼声一拥而上,敲击着她的耳膜。
她想伸出手,她想呼喊,声音却如同沉浸在深海,她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