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外院的沈弘轩独自在书房坐了大半宿,脑子里乱乱的,各种画面走马灯似的转个不停,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第二日一早他双目发红,使人朝风华院送了许多的珍贵字画和古玩。
刘氏知道了虽不满却也没有办法,她打发心腹把账册找来,想着趁阮氏的嫁妆还在自个手里赶紧把女儿的嫁妆打理出来,她可没想把这块肥肉吐出来,等阮氏的陪嫁都充作了女儿的嫁妆,看那个死丫头能拿她怎么办?
沈樱知道了沈薇得了父亲那么多好东西,嫉妒地眼睛都红了,这一回无论她怎么闹腾,芝姨娘直接就把她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半步。主母和原配嫡女斗法,她不过一个小小姨娘,还是老实点不要出去蹦跶的好。
沈雪倒是难得的没有生气,她现在心愿得逞,心情好着呢,哪里还会在意这些俗物。
三房夫妇争吵的内容到底泄了出去。二房赵氏坐在椅子上面带讥诮,“看吧,看吧,这回露陷了吧,平日里装得多贤惠慈爱,显得全京城就她一个好人,还不是一肚子的龌龊主意?薇姐儿也是可怜,多好的婚事被抢了去,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呀!”
赵氏摇着头,一唱三叹的。这是一门多好的婚事呀!永宁侯世子,全京城谁不知道这是个出息有前途的金龟婿?虽然永宁侯夫人有些难缠,但薇姐儿只要能得了卫世子的心,还怕斗不过刁钻婆婆?
现在好了,这么好的婚事被刘氏抢给雪姐儿了,薇姐儿想再找一门这么好的婚事可就难喽!
“娘,这是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沈萱面带担忧地问,虽然相处的不多,但她对四姐姐很有好感。
赵氏眼睛一斜,“有什么余地?庚帖都换了还有什么余地?”这刘氏也真有手段,居然能瞒得严严实实的,永宁侯夫人来了那么多回,她都以为商议的是薇姐儿的婚事,没想到是雪姐儿。
“三叔不是——”沈萱迟疑了一下道,不是还没有下聘吗?三叔难道就眼看着薇姐儿吃亏?
“那也没用!”赵氏一眼就看穿了女儿的想法,语重心长地道:“萱姐儿你要知道,庚帖都换过了你三叔能有什么办法?薇姐儿是你三叔的闺女,雪姐儿不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三叔能有什么办法?刘氏一哭一闹,雪姐儿再跟着哭哭啼啼,你三叔就是不应也得应。”
这事赵氏看得透透的,这个亏薇姐儿是吃定了。她望着女儿沉思的小脸,又道:“薇姐儿吃亏就吃在亲娘没了,有后娘就有后爹,你老觉得娘俗气爱财小家子气,可你想一想,也正因为我这个娘在,你和你兄弟才能过得这么安稳。若是娘没了,依你爹那个性子,你和你兄弟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娘,你说这个干什么?”沈萱的眉头蹙了蹙,脸上有几分不自在。
赵氏一见女儿那不耐烦的样子就来气,手指头直接就戳到她的额头上,“说这些干什么?还不是让你多长点心?你天天看那些湿呀干呀的能当吃当穿?过日子还是真金白银实在。你呀,就是靠在有你老子娘在,没吃过苦头,若是哪一天——”
沈萱一听娘亲又要长篇大论起来,不由头疼起来,“娘,女儿想起给祖母做得抹额还差几针,女儿先告退了。”
不等娘亲反应过来就飞快溜出去了,气得赵氏直接就摔了帕子,“这个不孝女,我还能害了她?”
世子夫人许氏得了消息大为吃惊,刘氏好本事,居然把她这个当家夫人都瞒了过去,是她治家不严还是刘氏手段太高?
震惊过后是可惜,替薇姐儿可惜。她再替薇姐儿不平也清楚地知道这事她不能管,她是掌管中馈不假,但这到底是三房的事情,薇姐儿有父有母,还轮不到她这个当伯母的出头,没见人家亲爹都不管吗?
老太君得了消息十分生气,她虽然不待见沈薇这个孙女,但她在意侯府的脸面,这样姐妹易嫁的丑事传出去侯府还有什么脸面?
在经过刘氏一番哭诉哀求辩解后,老太君的怒气渐渐消了。想想刘氏的话倒也在理,薇姐儿和雪姐儿都是嫡女,谁嫁不是嫁?而且比起薇姐儿那个混不吝上不得台面的,雪姐儿无疑强多了。雪姐儿才配得上永宁侯世子。与其薇姐儿嫁过去丢脸,还不如一开始就是雪姐儿嫁过去呢。永宁侯世子是个好的,雪姐儿一定能笼络住他,这也是给府里增添助力。
这么一想,老太君不仅不生气了,还赏赐给了沈雪一套珍贵的头面。当然沈薇也得了一套,用意自然很明了,安抚呗!
沈薇把玩着这套头面,嘴角露出冷笑。看吧,这就是她的好亲人!
对于老太君明里暗里的敲打,沈薇只垂着头当听不见,抢了她的婚事还理直气壮了?凭什么呀?刘氏和沈雪一个假惺惺地说她是姐姐要让让妹妹,一个则含羞带怯地向她道歉说什么情难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