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的脸上便带上了诧异,“给父亲和夫人请安了。咦,不是说申时末吗?这还没到时辰呢,难道是红袖传错话了?红袖呢?”
沈薇左右张望着,却没有看到红袖的身影。哼,想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三老爷便朝刘氏看去,刘氏脸上闪过什么,立刻就又挂上温柔的笑,“不怪薇姐儿,许是红袖那丫头传错话了,来来来,菜都要不热了,快坐下吧。”
沈薇看着眼前的格局,笑了。饭桌上她爹坐了主位,刘氏坐他左下首,沈雪坐他右下首,沈奕挨着刘氏坐,只有最下首还空了一个位置。这是要让她往哪里坐?而且她的弟弟沈珏居然不在,不是全家的聚餐吗?
见沈薇没动,三老爷有些不高兴了,“还不坐下吃饭还等什么?”
沈薇柔声道:“女儿只是奇怪雪姐儿和奕哥儿都在,怎么珏哥儿不在?可是他又做了什么错事?”
三老爷一瞧还真是,他压根就没注意过珏哥儿在没在,以往陪他吃饭的都是雪姐儿和奕哥儿,现在被女儿问起他才发现好几年没和珏哥儿一起吃饭了,脸上不由浮上些许尴尬。
刘氏见状忙道:“薇姐儿倒是冤枉老爷了,是妾身没让珏哥儿来的,他头上有伤,还是不宜走动的好,等他好了,咱们一家人再一起好生聚聚。”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既圆了三老爷的面子,又展示了她的慈母心肠。
沈薇却依旧不入座,而是看向父亲继续说道:“女儿今日读书,读到子路的一段话: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女儿不懂其意,还望父亲赐教。”
三老爷本身就是读书人,虽然生于武将门庭,但他自幼酷爱诗书,也是考过科举的进士。见女儿向他请教问题,而且还真说出这么一段论语,脸上就现出欣慰。
“薇姐儿爱读书这是好事,可知道这段话出自哪里?”他的态度和蔼可亲。
“知道,是出自《论语》。”
三老爷点头,“对,这段话出自《论语微子》,是子路和许由争论出仕与否说的一段话。原话是: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他娴熟地念出这一大段句子。
见女儿听得认真,三老爷的面色不由又满意几分,“意思是说不做官是不合道理的,长幼之间的关系都不可废,君臣之间的大义又怎么可以废弃呢?一个人想洁身自好却搞乱了最重要的伦常关系,君子做官是为了推行道义。”
“薇姐儿可懂了?”三老爷询问沈薇。
边上的沈雪不满地嘟起了嘴巴,撒娇道:“爹爹,女儿都快饿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