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从徐清软记事起,她的印象里都是男人女人破口互骂,和拳打脚踢的画面,当然对她也不例外。
一开始,她看到所谓的父母每天都是在谩骂,打架。这还让年幼的她以为生活就是这样,要每天吵架和打架才能过得下去,现在想想,那时的她真是蠢极了。
“软姐,借根烟”只见一个瘦弱不高看上去像营养不良的男孩带着一丝胆怯的向她走来,原来是小农。
此时她正慵懒的躺在胡同里的躺椅里,纤细的指尖夹着一颗细细的女士烟,轻吐了一口,散漫的弹了弹烟灰:“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抽什么烟?”
小农憨憨的站在那,心理不平衡,小声的在嘴里嘟囔着:你不过比我大个一两岁,你都能抽,我为什么不能抽!
“什么?属蚊子的?大点声”徐清软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见徐清软这副模样他更不敢造次了:“没…没说什么…”
“成,以后要是让我看到你抽烟,那我就抽你”
虽然她说这话的语气很平淡,却也让小农深深的记在了心里,他可是很了解软姐的为人。
“知道了,软姐!你以后也少抽烟,女孩子抽烟对身体不好”
小农说完这句话后早已跑远,生怕徐清软会打他一样。
窝在躺椅里的徐清软吸掉最后一口烟,轻轻吐出,轻笑一声:我有这么吓人么?
闭上眼睛重新躺回了躺椅里,夏天傍晚的胡同里皆是孩子的啼哭声,嬉闹声,和邻里讨论别人家事的八卦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蝉鸣声,都尽收她的耳里…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把躺椅放在这里的缘由,但如果你真问她的话,她反倒答不上来。
就在她快要睡着时,被突如其来刺耳的嗓音不耐烦的惊醒:“你他妈每天在这里养老啊!”
被吵醒的她此时心里非常的烦躁,语气很冲的回道:“管你他妈什么事?”
男人闻言想要伸手去扯她,但她手疾眼快的躲了过去,站起身表情镇静,冷哼一声:“你除了会动手还会做什么?”
这是她的日常生活,看着男人因为自己而恼怒的样子,她打心底里高兴,说来也怪,她就是喜欢看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只见男人吐了口唾沫,和泼妇骂街一样,骂着她,什么难听他就骂什么:“你他妈怎么不和那个小三走?你怎么不去死?你应该也学着那女人去当小三,在劳资这里碍什么眼!狐狸精!”
他越是生气的厉害,她就越是高兴,身体仿佛受到刺激兴奋起来,至于他骂自己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她全都不放在心上。
看着男人终于住了口,她才缓缓的开了口:“你还没死我怎么会死呢!我很是好奇你以后会是怎么死的。”
徐强被她气的身体颤:“你他妈给劳资滚!”看着她那张脸就想起了那个女人,一模一样模样甚至比那个女人的容貌还要祸害人。
走了好远,那人刺耳的声音才在她耳边消失,这就是她的父亲,想到这她仿佛是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毫无形象的在这四下无人的巷子里肆无忌惮的大笑,不知引得谁家的狗在叫唤着。
想起晚饭还没吃,摸了摸口袋,看着从口袋里掏出的三十块钱,咒骂了句“艹”,然后找了个摊位要了一份面。
因为夏天的原因,街边都是烧烤的摊位,烧烤的味道串遍了整条街,而她只是要了份十块钱的拌面。
不知哪里传来了打架的声音,她也没兴趣看,在这里吃饭最多的就是社会上的那些小混混,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对她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沈亦尧和叶岁砚还有几个兄弟在一起闲扯着,虎哥是旁边一桌的老大,有些看不惯沈亦尧就让一个小弟去找茬,这样就顺理成章的有一个动手的理由。本想着他们白白嫩嫩的一看就不会打架,想着教训教训他们,没成想他们动起手他竟有些招架不住。
她吃完拌面付完钱,看着那边还在打着,淡定的走了过去,因为这是她的必经之路,不知是谁抄起酒瓶子向她这边砸了过来,“哐当”一声,落在了她旁边人的脑袋上,破碎的玻璃渣划过她的脸,只是一瞬间,她能感觉到被划的脸上有液体流出,用手擦了一下,果然。
因为灯光的原因,她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能闻到腥味,脾气瞬间涌上胸口,声音阴狠的开口:“谁他妈干的?”
瞬间所有动手的人都住了手,看向声音的源头,沈亦尧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动酒瓶子,还伤了他兄弟,此时目光落到穿着白色无袖背心和一条短裤帆布鞋的女生身上,转念一想:“是他”
他指着虎哥说道,衣服看戏的样子,这时,所有人都看向沈亦尧,不明白他说话的意图,她也看向了说话的男生,虽然灯光微弱,但是还能看出他是一个长相出众的人,尤其是那双亮而又深邃的眼睛,吸引了她。
回过神后,她越过两边此时休战的人走到了杂乱的桌子上,拿起一个酒瓶毫不犹豫的朝虎哥的脑袋砸了过去,瞬间脑袋开了花,流下鲜红的血,刺激着她的视线,只见那人呲牙咧嘴的叫唤着:“还愣着做什么,快送劳资去医院!”
这时一群人才反应了过来,慌乱的带着虎哥去了医院,临走时虎哥还看着她们留了句话:“你们,都给劳资等着”,说完便被小弟搀扶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