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宁双眼红红的,拳头握紧盯着眼前的墓碑,慈母苏念凉之墓,她让元亦带她来这里,只想再见一见母亲,却没有想到只是一个无比荒僻的树林里,立了一个简单的小石碑,天下还有比这个更简陋的一国皇后之墓吗?有,那是北辰国的父皇和母后,卿宁静静的看着,心情沉重,微微带动着心跳也有些不安稳。
她忽然打开手上的机关戒指,对着自己的手狠狠的划了一刀,鲜血顺着她的手腕倾斜而下,点滴淋漓,滴滴落在母后的墓碑上,她低眸静静的看着那一星一点的殷红,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最后竟然有一滴晶莹滴在那一滴滴的血上,格外令人心下发颤:“母后,孩儿今日以血起誓,一定会斩下代北皇的头颅,来祭奠您在天的英灵。”最后几个字,声音顿高,在寂静得只有风声的树林里,属引凄异。
卿宁回到皇宫的时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由于要掩人耳目,所以她只能从房顶上偷偷翻回去,不巧却看见了院子里的两个人影,那透在外面的人卿宁看得清楚,是元鸿,那阴影里的人影绰绰约约看不太清,只是看着元鸿不动声色的轻轻碰了一下阴影中女子的发,那动作虚假之中带着些许轻柔。
卿宁正看着,元鸿忽然动了动,像是交代完了什仫事情身体动了动,转身的那一刻卿宁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柔情瞬间化成了一滩死水,清冷之中带着些许阴狠,向园子外面走去。
眼看着就要经过房顶,卿宁略显慌乱的快速从后面的窗户来到了房间里,坐在桌子旁,摆出喝茶的姿势,看了一眼门缓缓打开,看着那个,有月色随着门轻轻撒过来,渐渐照亮了屋内一小片灰白的地面,而同时进来的那个女子,果然是……乌月落。
她一进来就被卿宁一个茶杯砸过来,没有砸中她,而是受人为控制的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她面前一小片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似乎也砸进了乌月落的心里,乌月落看着那个碎掉的茶盏,步子顿了顿,内心也如同这步子一样,好像停止了一瞬间的跳动。
“月落,我终于知道那一幅画是谁送给你的了。”卿宁不动声色的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茶盏,看向乌月落的神情却是带着一丝遭受背叛的不值得,这样的目光看得乌月落有些不自在,随后故意绕开她的眼神站在了一边。
她渐渐收回了停在她身上的目光,回头再一次看向了手里的茶盏一字一句的说着:“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被几个大汉欺负,我为了你跟他们大打出手,那时候还伤了自己。”
“我记得我十四岁那年,同你一起出使代北,差一点就死在了他们祭天台上,阿瑜明明可以不死,却因为我要救你出来,活活延误了逃跑的时间,丢了性命。”
“还有,在天彻,我明明可以跟着慕凌回府,顺理成章联手报仇,却在听到你呼救的那一刻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可是如今我发现我所有的真心付出的只不过是一场利用,那么我还为什么要付出?”
“没,没有白付出。”乌月落神情有些担忧的看向卿宁,那样的女子,真的是让她不忍再去欺骗,刚刚其实元鸿问她卿宁有没有在屋里,她内心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回答:“有。”
可是,她是暗卫,元鸿的暗卫,只效忠于元鸿一人,她爱上的也只有元鸿,尽管她知道元鸿对她的好全部都只是利用。
“没有吗?”卿宁听到她这样的回答本能的抬眸,如果月落真的是狼心狗肺她就不会刚刚和她白费口舌说那么多,卿宁手里的茶盏忽然落下,在桌子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闷响:“如果没有,那么月落,你效忠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