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卿宁躺在慕凌那是的小木屋前的草坪上,仰望着空中的一轮孤月,正如她如今的心境,清冷无比。
她不知道她那一天终于找到歆儿时是怎样的心情,地上的血蔓延了一尺之长,浸染了整个翠绿的草地,歆儿衣衫凌乱,浑身带血,眼中再无半分人气,眼睛泛红,如捕食的野兽一样只剩下杀意,周围的十几个御林军全部被割掉了命根子,血流遍地,连尸体都是面目全非,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而即便如此,歆儿还是手持剑刃,一剑一剑的刺着那些御林军的尸体。
难道,她被……
卿宁立刻跑过去,死死扣住歆儿的双肩,低头看着这一切,连连说:“歆儿,歆儿,我是卿宁,我是卿宁啊!”
尽管她已经被歆儿手中的剑划伤,新伤旧痛,交织在一起,可是,那眼里的晶莹却没有一滴是因为这些几乎令人晕厥的疼痛。
“歆儿,没事了,没事了,我带你回家。”那一日,她不知道她叫了多久,歆儿才回过神来,无声的叫了她一声“姑娘”,便一闭眼,昏了过去。
她带着歆儿来到了慕凌曾经称为家的小木屋,在这里,可能她也会得到一丝安逸。
不知何时,她头上出现了一壶酒,她回过神来,平复了一下心情,微微动了动身子坐起来,看着坐在一边拿酒的慕凌。
她的伤口还要养一阵子,并不适合饮酒,可是,也只有慕凌会拿让她稍微舒心一点的消愁之物来告慰她的心。
她接过去,抬头,猛地灌下去一大口酒,似乎只有这样心情才可以好一点,由于伤势,她停下时还轻咳了两声,低头不语,仿佛思考了许久,斟酌了很多方才开口问道:“殿下,找两个词形容我好吗?”
“自作自受,不是东西”慕凌看着月光,淡淡开口,向后躺在了草地上,枕着手臂,看着月光。
自作自受,不是东西。这两个词用来总结她当真是精辟,既然一开始就存了利用之心,有何必要动真情,既然要公平竞争,又何必对她如此好,让她如此痛苦,落得这样的下场。
却实,挺不是东西的。
卿宁抬手又喝下了剩余的酒,不多,想来是慕凌不让她喝太多就没有打很多。
她将酒坛放在地上,动了动躺在了慕凌身上,他好像已经成了她最舒服的床,慕凌心下一笑,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位置反了吧!”
卿宁刚开始没有听懂,细细琢磨一下才明白那句话的意味,这家伙,又在暗里调戏她,她伸出手肘桶了他一下,说道:“少废话。”
他吃痛的呼了一声,面上却是笑意,猛地回身,压在她身上,笑道:“这样位置就对了。”说着低头对上了她的唇,贪婪的轻轻侵夺着她的呼吸,花草的香味,伴着女子口中清浅的酒香,围绕在他周身,格外舒爽,他继续进行着他的动作,却不经意间第一次感到了唇边湿湿的温度。
他一惊,抬头看向身下的女子,一双迷离着一层水雾的大眼睛,竟然留下了两行泪,轻轻浅浅,滑进了他的心里。
“慕凌,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见到我流泪的人。”卿宁说话间,双手勾住男子的脖子,撑起身子,主动去回应他的吻,两个身影,痴缠之间,醉了月色。
卿宁守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早晨才看到歆儿醒过来,她立刻殷勤的端来一碗粥,舀了一勺轻吹至温凉才递到歆儿唇边。
歆儿看着眼前的粥,愣了半天,眼睛依旧无神,却已经不再展现野兽一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