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房门被轻轻的推开,屋内的声音依然,并没有被打断,正厅之内,诺大的宫殿之上,正在进行一场歌舞,十数个身穿轻纱的女子舞动长袖,姿态轻盈,伴随悠扬的琴声翩翩起舞,两侧,摆满了酒宴,右手边的座位都空着,上面摆满了饮宴之物,鱼肉酒水一应俱全。大殿的左侧,坐满了一众将领,此刻正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透过殿中诸多歌舞的女子,皇元武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首位的皇正初,而此刻,他的目光,也正看向皇元武,从这目光之中,皇元武看到了一丝寒意,一丝杀意。
“停!”对视只有一个瞬间,皇正初随即起身,叫停了歌舞,殿上的舞姬和琴师,几乎在皇正初下令的下一瞬,停止动作,冲皇正初躬身行礼,而后在大殿的两侧,安静的退下,整个过程十分迅速,明显受过十分严格的训练。
舞姬和琴师从两侧的偏门出了大殿,而后,皇元武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径直冲皇正初而去,他的护卫紧随其后,不离一步,刘仪则走在刘天养的身后,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哈哈哈,元武,十数年未见,你没什么变化嘛!”皇正初大笑着,从殿上走下几步,来到皇元武近前,好像从未见过皇元武的样子,也好似从未下过为难皇元武一行人的命令,看那表情道是时分的亲切。
皇元武不动声色,轻声道:“你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我想问问,当初你在城门,确为何不径直引我进来,而是安排军士拦路。怎么,你跟你的军士有仇吗?”
“哈哈哈。”皇正初闻言哈哈大笑,道:“元武真是会说笑,进城之人,只要不是北王府人,一律要交出兵刃,这是规矩。不过我看元武的样子,不是已经解决了这件事吗,不要为此
烦心了,快快入座。”皇正初打了个哈哈,将这件事掩了过去,随即冲皇元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右边的第一个座位,明显比其他座位的规格高一些,那里应该是皇正初给皇元武安排的座位。
皇元武没有说话,转身到他的座位坐下,而后他示意,让刘天养坐在自己身旁。
此刻的刘天养,脑中已经木然了,他从最一开始就不知道皇元武为什么要带他出席这样的场合,无论从任何角度去看,这就是一场鸿门宴。皇元武带队进来,就能明显的感觉到北王府对东王府的态度,从进城这件小事上,几次三番的刁难,而且在明里,北王府看似只有府前的那几百名军士,但任谁都知道,这里是北王府占据的城池,而且在帝都这样关键的位置,水南城中的北王府军士,一定极多。皇元武进来容易,怕是出去就难了。
刘天养木然的接收了皇元武的安排,坐在了他的身旁;刘仪则坐在顺位,至于其他的护卫,并没有落座,他们只是默默的站在皇元武身后,隐隐将皇元武包围在中间,以免出现任何突发事件,能在第一时间有所动作。
皇正初看皇元武落座,哈哈一笑,走回了自己的坐位,轻轻的坐下。直到现在皇元武才看清皇正初的坐位,那分明是一张……龙椅,而在皇正初的面前摆放的桌案,明显是也是帝王的规格。
皇元武的坐位规格,都是按照王爷的规则来的,而皇正初自己的规格,确被制作成了帝王的规格。皇元武看到此处眉头不由紧紧皱起,皇正初有争当祈天帝王的心,这个几乎世人皆知,但皇元武没想到,皇正初连帝王规格的用具都开始使用了,然后他立刻明白,皇正初这样的安排,以及他让自己来赴宴,到底是为了什么。
皇元武将目光投向了正坐在龙椅之上的皇正初,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起了杀意。
皇正初此刻也看向皇元武,他的脸上挂着微笑,但在这张邪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善意。
他是在试探自己的意思,对他要登上皇位的意思。
皇元武深刻的明白这一点,但现在,却不能表现出自己真生的意思来。
“元武。”皇正初看着皇元武,微笑着,轻声道:“你觉得这水南城的大殿,如何?”
皇元武仍是面无表情,他将自己心中的杀意深深的隐藏起来,低声回道:“很好。”
“哈哈哈哈。”皇正初忽然哈哈大笑,道:“当然是好,这是帝国亲王的府邸,如何能不好?”言罢,他收回了微笑,转而变的严肃,沉声问道:“你可知这府邸,这水南城,是怎么来的?你可知这水南城建立,是为什么?”
皇元武对皇正初忽然的变脸不为所动,轻声回道:“不知。”
“你我同为边关之王,祖辈都是先皇的嫡亲,却被发配到边疆为帝国开疆裂土,饱受苦寒,而你看看!”说着,皇正初起身,指着这雕梁画栋的大殿,厉声道:“你看看,下代皇帝的嫡亲,确能获得这样的富贵,皇帝为了保证他们的利益和奢靡生活,居然建造了陪城,让这些无所事事的人就居住在这里,永享荣华富贵,凭什么?”
皇正初的一席话,皇元武的内心不为所动,但大殿之中,却是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