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王爷,刘天养自从跟随大军出征,一直安分守己,未有任何出格之事传出,每日安营也只是在他自己的帐篷内休息,没有和任何之前的部下联络。目前来看,没有问题。”丁姜凑近了一步,在皇元武身侧,轻声回道。
皇元武闻言轻轻点头,而后低声道:“此番前往皇正初处,你觉得,带上他如何?”
丁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略想了一下,才回道:“如果小王爷要带上刘天养,还请务必带一个得力的将领陪同,如此,一旦发生不可预测之事,也有变通的可能。”而后丁姜稍微迟疑了一下,而后又道:“我看刘仪就可以,他跟随小王爷时间不短且忠心耿耿,文韬武略都在上乘,而且有一幅莽夫的面孔,足以迷惑敌人。”
皇元武闻言,轻轻笑着摇了摇头,道:“怕是我身边有什么将领,他们都有什么本领,相貌如何,这些都逃不出皇正初的眼线,他现在应该已经十分清楚了,迷惑肯定谈不上。但刘仪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你将他找来,将事情说清楚,在帐外等我。”
“尊令。”丁姜轻声应是,慢慢退下。
整个大帐之内,再次只剩下了皇元武一个人,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头脑之中再次出现父王的音容笑貌,让其一阵心酸。随后皇元武甩了甩头,单手指尖轻轻捏了捏鼻梁,而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端起一旁的茶杯,轻轻的喝了起来。
对于皇正初的邀请,他已经决定要去了,但却并不着急,因为此刻,肯定有人比他还要着急。而这个人,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自己前往。
皇元武在等的,就是帝都的消息。
片刻之后,丁姜回报,皇元武的近卫队已经准备完毕,将领刘仪也已经甲胄在身,此刻就再帐外听命,至于飞地的降将刘天养,自然也在其中。
说起刘天养,不得不多说几句。不管当时他是抱着什么目的带领四万精锐投降的东王府,现在大概也都打了水漂。飞地和东王府之间的屏障被拆除,只留下了东王府一方的城墙,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刘天养也早就知道了。至于之前天清城对东王府的袭击,救住在王府之内的刘天养自然也清楚。不过最后皇元武化解了这次危机,从那次之后,天清城就再也没有了动作。
现在无论刘天养的投降是真是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带来的四万精锐已经被打散安排在东王府各个军团之中,其中一部分被柳元和皇阳辉带去了北境和南境,剩下的一部分留守东王府,此刻随军出征的,只有为数不多的飞地降卒,即便刘天养像做什么也无能为力。不过就目前来讲,此人一直表现的都十分合作,也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意思。
皇元武随即下令,命令近卫队和将领刘仪在大殿之外修整,等候命令。之后,皇元武便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丁姜自然明白皇元武的意思,领命退下。皇元武的百人护卫队就在他的大帐之外就地修整,每个军士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包括刘仪在内。只是刘天养,好似有些坐立不安。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过去,转眼,已是初夜。
朦胧的夜色笼罩了这片并不茂盛的丛
林,经过半日紧锣密鼓的动作,东王府jūn_duì的防御工事已经出具规模,阵营之中灯火通明,按照皇元武的命令,防御工事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搭建完毕,众军士也都做好了持久作战的准备。七道关隘已经打通,东王府的补给可以源源不断的供给过来。
不过,皇元武要等的消息,确还没有来。
他不由的考虑起来,是不是自己的判断有什么问题,杨勤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东王府的死活。但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根本不可能,除非杨勤真的不想活了。杨勤依靠举族之力才完成了这些事,他绝对不是为了和祈天皇帝玉石俱焚的,此人一定有诸多后续的计划,而且杨勤这个人,恐怕所图不小。
诸多猜测划过脑海,皇元武最终确定,杨勤绝对不会坐视自己去找皇正初送死,但也不能轻易的接触自己。毕竟,杨勤和东王府是死敌,如果此事处理不当,东王府一旦和北王府达成了某种一致,那杨勤将死无葬身之地。而且,在明面上来看,这个事情并非是不可能的。
东王府和北王府之间并没有彻骨的仇恨,有的只是利益之争。皇正初的目标是做祈天的皇帝,而他登上皇位之后绝对会对东王府下手,东王府此刻看似处于被动,实则完全可能左右现在的形势。
这中诡异的平衡,却不知能维持多久。
杨勤的消息不会来了。皇元武现在确信这一点,他不会贸然的要求皇元武不去赴皇正初的宴,以他和东王府的仇恨,很可能事与愿违。若想和东王府形成一个阵线,杨勤怕是只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当皇元武只身赴宴,被北王皇正初威胁,又了性命之忧的时候突然出现,救下皇元武,事情才能有所缓和。
而想要达成这一切,还需皇元武亲自配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