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屁!”余生上前一步,一刀砍下,直将面前被自己踢倒的军官头颅砍下,鲜血滚滚而出,提起长刀,指向面前年长军士,道:“为军者,民为根本,百姓每日辛勤劳作,你们身上穿的,带的,吃的,哪一样不是百姓的?出了事情让百姓当炮灰,还敢说你们是被迫的?”
言罢,余生提刀便要向下砍,身后的一众百姓,全都伸直了脖子,纷纷向前观看,眼中神色各异,或惊惧,或狂喜,或躲闪。他们没法亲手报仇,也不敢对飞地军士动手,此刻余生为他们做主,真的砍了面前的两个军官,那在这些百姓心中,当是一大快事。
“我自知有死无生。”那军官看余生的样子,此刻是非杀自己不可,索性也豁出去了,张口大声道:“不过上将军不分青白,径直杀人,我不服!”
余生闻言,手中的刀停下,较有兴致的看了一眼这军官,问道:“你有什么不服的?说来听听。”
余生之前杀人无数,在战场之上斩杀敌军俘虏也并不稀奇,但临死之人要么是嚎啕大哭,要么是放空一切,要么是拼死咒骂,这他都不惊讶,可面前这个军官,却及其镇定,说话语气虽急促,但底气十足,这让余生心中好奇。
“我二人只是传令官,负责将上将军jūn_duì引入城池,并在第一时间发射烟火,通知四面埋伏的jūn_duì,包围长乡城。这个任务,本就是有死无生,可上将军知道,为什么我偏偏是我二人接到这个任务吗?”那年长军官大声说话,一点也没有临死之前的样子,说话义正辞严。
“有意思。”余生明显对面前这个年长军官起了好奇之心,不过这人说的什么,他却一点也不关心,他有兴趣的,是这人的胆识。
单有这么一种人,越到濒死的边缘,越是放开一切,这种人往往在关键时刻能起爆发出往常不可想象的勇气。说他们临危不惧,却也不是的,这种人只是在临死之前,忽然变得不惧生死,平
常时刻,却又表现的和平常人一样。方才余生将刀比在这人脖颈上的时候,这人一样吓的不敢动,现在余生要举刀砍他,他却一点也不怕了。
“你们将领制定了计策,总要有人执行的,不管你是运气不好也罢,被人陷害也罢,有难言之隐也罢,接了就是接了,该死还是要死的。”余生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军官,轻轻一笑,他对这人是好奇,但也没到要饶了他性命的地步。
“那是因为我二人本就不愿参加对付东王府的战斗,我们是主和派!”那军官忽然大吼一声,道:“负责乌凤城附近防守的主将极力主战,军中只要是想和的,无论是军官还是兵士,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只因我二人私下谈话被他人听见,报告给了副将,这才将我二人派出,同时抓住了我二人的亲眷,若我们不这么做,就是亲人死,若我们投敌,就是亲人死,若我们不来,就是全家一起死。上将军!换做是你,你怎么选?”
余生听见这人这么说,不由微微一愣。
这飞地,还有亲东王府的一方吗?飞地首领统一了飞地全境,难道其中并不是铁板一块?
之前在与飞地之间长久的对峙当中,余生从未听到过相关的情报,之前他并不知晓,对于东王府,在飞地内部,也有主战主和之说。
余生微微皱眉,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上的长刀插回腰间,回头对面前的二百名百姓道:“好了,你们起来,该回家回家去,此城以后就是东王府管辖范围,你们的亲人,我自会想办法营救的。”
跪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闻言,狠狠瞪了后面那名军官一眼,然后又冲余生磕了个头,没说话,站起身,转身走了。
余下的其他百姓,有些人磕头之后走了,有些又对余生哭诉了一阵,但余生态度坚决,百姓没有办法,也只能转身离去。
余生命令几名军士,将身上携带的口粮分给城内的两百名百姓,他们已经三日水米未进,时间再长怕会坚持不住。己方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缴获了很多军用口粮,即便分出一些,还有很多,足够这几日征战所用了。
百姓们拿到口粮,自是千恩万谢,纷纷叩首,在一队黑甲军士的护送下,各自回家去了。
百姓散去,余生这才回过身,看向面前还跪在地上的年长军官,较有兴致的问道:“你们飞地内部还有主战主和,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此刻,方才被余生斩杀的军官尸首,已被军士们拖走,地面上只留下一片殷红的血迹。
那军官早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在临死之前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已是死而无憾,却听余生如此说了一句,这话中有些转机,立刻眼前一亮,赶忙回到:“是分成了两派,战和双方势力想当,之前在乌凤城,闹得不可开交。”
“有意思。”余生露出一个玩味的微笑,看了看面前的军官,轻声道:“你与我,详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