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怀瑾随着歌轻哼着,他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操场上那些杂乱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柔的回荡着,让我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这歌叫《天堂鸟》。”温怀瑾告诉我。
“很好听,听完觉得生活都充满希望了。”我随口问他,“你平时喜欢听什么类型的歌?”
他想了想才说:“民谣、流行都听,摇滚有时候也听,不过听得比较少。”
说完他接着问我:“你喜欢听什么歌?”
“轻音乐吧,感觉听起来很治愈。没有什么是一轻音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不过火锅也有这个功效。再或者就是古风、民谣之类的。”
“我以为你喜欢摇滚。”
我连连摇头:“太吵了,没准林川会喜欢。他适合当个rapper,不对,他还是适合说相声,还是单口相声那种。”
聊着聊着我们就到了教室,林川正和刘雨晴吹嘘什么,一边说一边比划。
看见我们回来,他把文具盒往桌子上一拍:“给你们讲讲我逛贴吧现的惊天大秘密。”
我拿起他的文具盒掂量掂量,里面保守估计也就两根笔,都没有文具盒重。
我对温怀瑾说:“对不起,我说错了,他不是说相声的,是说评书的。”
“川爷上知天文下至地理,说评书一点问题没有。”
刘雨晴抿着嘴笑:“那你倒是好好写地理作业,别抄我的呀。”
林川突然泄了气,小声嘀咕:“我那是借鉴。”
我听他俩对话在旁边笑得开心,偏头忽地跌入温怀瑾的眼眸之中,他比我笑得要斯文的多,眼睛里晶晶亮,就像是初春突然的冰雪消融,一切变得生动。
我让这次对视显得坦然一些,看着他没有躲闪。
“你们别笑啊。”林川在旁边抗议,“快听我讲校园的恐怖传说。”
“林川,你再不学习我就让你讲讲你失学的恐怖传说。”
老周站在讲台上怒目圆睁,如果有足够多的头,他可能也会怒冲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我们都噤了声,低着头写作业了。
晚自习开始,老周走了没多久,林川就又在后面躁动不安了。
“怀哥,你还有多少作业?”林川在后面小声说。
“两张卷子。”
“不多了,下五子棋吗?我有方格本,刚买的。”
传来的是温怀瑾翻卷子的声音和漫不经心的回答:“写作业。”
“就一局。”
“下课下。”
“下课讲故事。”
我一听他要讲故事,正回头想和林川说话,不经意扫过后门玻璃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走廊明亮的灯光下,老周就像是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四目相对,老周那轻轻扬起的嘴角给我无声的判了死刑,恐惧从头至脚,迅扩散在我全身各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永恒。
我觉得我比林川失学还要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