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眼里充满疑惑,问道:“为何?”
年淩兮深呼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已然带了几分谦和,道:“皇上以为,这次皇上得以登基,谁的功劳最大?”
胤禛的眼眸在听到年淩兮这般问的时候便开始变得深邃起来,半晌,道:“自然是隆科多和年氏。”
年淩兮持了笑,道:“是了,年家立功,但是多少人都盼着年家何时落马,妾身不知皇上意下如何,更不敢揣测,但是,皇上既然封了妾身年家一生荣耀,何不少给点妾身恩惠,这样既是让百姓道皇上贤明,也能让年家少一些树大招风的机会呢。”
“年儿的意思是……”胤禛蹙眉,显然他已经知道了年淩兮的意思,只是不特意道破罢了。半晌,胤禛闭上眼再缓缓睁开,道:“朕知道了,只是朕还是不愿委屈了你。既然年儿无意皇贵妃,那便罢了,只是你要知道,朕唯一的皇贵妃,始终都是你的。”
年淩兮笑了笑,却在下一刻跪地道:“妾身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批准。”
胤禛扶起年淩兮,道:“你说便是,朕都依你。”
年淩兮想了想,方道:“妾身恳请皇上册封时暂且不要给妾身颁赏封号。”
年淩兮说完,胤禛却是久久不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年淩兮低着眉,终是没忍住抬起头来,却撞上胤禛如碧波沉静的双眸。
“朕知道了,你安心养胎便是。”胤禛握了握年淩兮的手,转身走了。
年淩兮看着胤禛的背影,心中却突然一松,不管如何,上一世自己没有封号,原因她也不知道,只是这一世,为了年家不那么突兀,她也只好暂且隐忍,谁不知道,妃嫔以有封号为尊呢?封号一定会有,只是来日她作为皇贵妃的时候,才能更加名正言顺。
雍正元年四月,乌拉那拉氏已为皇后,行过册封礼,正式入住景仁宫。众庶妃妾室皆去朝拜,年淩兮因着身子已经很沉便被免了礼数,只等诞下孩子出月之后,再补上。皇后的册封礼一过,众庶妃妾室便更加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位份了,只是胤禛很耐得住性子,在四月末的时候,封格格宋氏为懋嫔,居永和宫主位;封格格武氏为宁嫔,居延禧宫主位;封格格张氏为谨贵人,住延禧宫西偏殿。虽然先封了三位宫嫔,但是册封礼却迟迟未说什么时候,可叫众人等急了。
年淩兮却不急,关了翊坤宫的宫门,除了每日看着修缮主殿的太监走来走去,便是待在屋中调养身子,血玉每日都那么暖和,虽然现在还是现在四月的天,年淩兮穿的仍不多。五月初十这天,年淩兮早早便做好了准备,早上方用过早膳,便觉肚子一沉,忙让芙兰去唤了太医来。
秦华也入宫为太医,虽然不是院判,但至少也是个正四品的官员了,胤禛早就吩咐了秦华照料年淩兮的身子,早上收到年淩兮宫中传来的信后,便赶忙赶到了翊坤宫。
福沛生的异常顺利,只不过到了午时便生下来了,年喙赶忙去乾清宫通知了胤禛,胤禛听闻年淩兮诞下一位阿哥,欣喜异常,这是雍正登基之后第一位孩子,更是第一位阿哥!所以,胤禛取名“沛”,意为沛泽,盛大恩泽之意。
五月十一,胤禛抛开政务来到了翊坤宫东偏殿,看着已经带上鎏金发箍,面色却仍旧红润,胤禛让乳母抱来福沛看了看,见孩子生的健康,皮肤白皙红润,眉宇之间尽是灵气,不禁喜道:“真是好孩子。”
胤禛让乳母将孩子抱好,便欣喜地坐在年淩兮床边,握住年淩兮的手,道:“苏培盛!”
“奴才在。”小苏子前几日已经被赐名为苏培盛,这会见皇帝正高兴,也是满面笑容地到了皇帝身边。
“传朕的旨意,潜邸侧福晋年氏,丕端淑惠,敬赖柔嘉,诞育皇嗣有功。特册封为皇——”
胤禛说的正兴奋,年淩兮却突然抓住胤禛手,见胤禛停下,便轻轻摇了摇头。胤禛眼眸闪了闪,心道年淩兮果真是这样的意思,并无欺瞒之意,便紧了紧年淩兮的手,再道:“特册封为贵妃,居翊坤宫主位。出月后行册封礼,同赐协理六宫之权。”
年淩兮笑了笑,贵妃,意料之中。
苏培盛却是一愣,她没想到年淩兮只得了贵妃的位份,自从雍正元年元月以来,年淩兮的吃穿用度哪一点不是皇贵妃的派头?包括他,早已经把年淩兮当做一人之下的皇贵妃了。只是皇上的心思不能揣测,苏培盛没有多说多问,便弯了弯腰,跪下道。
“恭喜贵妃娘娘,贺喜贵妃娘娘!”苏培盛贺完,翊坤宫上下的奴才也同贺了一遍,苏培盛却突然发现新封的贵妃娘娘没有封号,不禁笑着问:“皇上,您光得了阿哥高兴了,却忘了给贵妃娘娘颁赏封号呢。”
胤禛笑了笑,却是不急道:“无妨,贵妃的封号自然是要好好挑的,不能让内务府将就了事,就先以贵妃的姓氏为封号,年氏,也足够尊贵。”
苏培盛又是一愣,答了声:“是。”
年淩兮诞下八阿哥又喜得贵妃位份的消息很快便在六宫传遍了,众人议论纷纷,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年淩兮诞育了三子一女,贵妃位份若实打实的说却是委屈了,再者年淩兮在潜邸时便协理皇后治理府中要务,这次得了协理六宫之权也是应当。
胤禛也没有再让众庶妃等急了,五月十五日,胤禛册封潜邸侧福晋李氏为齐妃,居咸福宫主位;册封潜邸侧福晋钮祜禄氏为熹妃,居永寿宫主位;册封潜邸侧福晋耿氏为裕妃,居钟粹宫主位。其余侍妾封了常在、答应末等位份不提。
册封礼皆在六月二十举行,到时,贵妃册封礼更为繁重,需朝廷命妇等来翊坤宫拜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