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看到她这个狼狈样子,陆昭凌也有点不可思议。
“陆昭凌,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老跟我过不去?我承认以前觉得你是个西域蛮子有点看不起你,但每回在g0ng里碰见你的时候,你也没给过我好脸se啊!我们是互相看不顺眼,又不是我单方面的,你g嘛要这样报复我?”李珠儿自暴自弃地一pgu坐在劈柴用的石墩上,开始无理取闹。
“……我小时候在街里阿婆家蹭炖r0u吃,就会帮她生火烧炉子了,那时候我才四五岁,我是真没想到你连这个也学不会……”陆昭凌打心眼里委屈。
“可是——我——”
李珠儿张了张口,本来想说没g过这种粗活不习惯,一眼瞥见白珩无辜的脸,顿时想起堂堂安平国皇子劈柴生火都做得这么拿手,就觉得自己不论说什么都站不住脚,只好扁了扁嘴把话咽了回去。
白珩和陆昭凌面面相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她一个人委屈了半天,g脆“哇哇”大哭起来。
“哎……珠儿你别哭……”白珩赶紧上前哄道,“你前天不是想吃糖人没吃到,过会儿我们就去吃,好么?”
“好。”李珠儿答应得倒是快,只不过还是ch0uch0u搭搭地哭着。
“唉。”陆昭凌见她这一腔委屈发泄不完的样子,叹了口气,“别哭了,一会儿带你去吃烤羊r0u串,吃不吃?”
“吃!”
李珠儿第一时间答应道,跟着又红着眼眶ch0u噎了两声,果然停下不哭了。
“去洗洗脸吧,脏si了你。”陆昭凌又没忍住笑话了她一句。
李珠儿哭完反倒变得乖巧许多,跟着牛二打水洗脸去了。剩下白珩和陆昭凌,一起弯腰去捡地上的木柴。
“你每天上午都去行侠仗义吗?”白珩忽然问道。
“是啊,以前你们没来的时候我下午也要去的。”
“都做什么呢?”白珩好奇道。
“嗯……能说得上来的,一般就是帮人抓抓小偷,我轻功好跑得快,所以追几个小毛贼都是手到擒来。其实京yan城挺太平的,基本碰不到需要会武功才能制伏的恶棍……如果街上没有什么需要摆平的事,我就去帮一个人住的阿婆阿公g点杂活,拔拔草挑挑水什么的。对了,我前阵子还跟一个阿公学会了编草鞋,帮他编了几十双,据说能挣不少钱。”
陆昭凌说到自己会编草鞋的时候显得由衷的高兴。
白珩捡木柴的动作停了停,转头盯了陆昭凌一会儿,起先有小小的惊讶,很快释然地笑出了声。
“你别笑,做这些也是有意义的。”陆昭凌不以为然,“我师父说过,侠义是没有大小之分的。要做大侠就要时刻保持一颗济世救人的心,做自己能做的事,帮自己能帮的人。不论多小的事,放在需要帮助的人身上都是大事。如果一心只想着扬名立万,眼里只有不切实际的‘远大抱负’却看不见天下苍生的疾苦,那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一世浮名罢了,又算什么大侠呢?”
“你师父说得对。”白珩捡好了柴和陆昭凌面对面站着,听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半晌,看向她的眼神里有十二分的温柔。
陆昭凌咧嘴一笑:“不过光做小事也是不行的。我将来总有一天要去闯荡江湖,到时候一定要g一番大事业,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大侠。”
说着这番话的时候,两人在金se的朝yan里四目相对,陆昭凌碧绿的眼睛像两汪清澈的湖泊,那湖泊里有熠熠的闪光,直闪进白珩深深的心底里。
他忽然神使鬼差地伸出手,缓缓帮陆昭凌把一缕碎发挂在耳后,手指轻柔地划过陆昭凌带了一丝凉意的耳廓,温声说道:“你一定会成为你梦想的那个模样。”
那个模样让我忍不住想要追随。
这后半句话被白珩留在了心里。
“你真好。”
陆昭凌灿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细牙。
“老大,老大——”
远处传来牛大的喊声。
“来啦!”
陆昭凌抱着怀里的木柴向院子里跑去。
少顷,陆昭凌带着神se雀跃的白珩,和洗g净了脸、衣服却仍然灰扑扑脏兮兮的李珠儿,出现在街市里。
今天牛叔手上接了单急活,要牛大和牛二在家里帮忙,逮着机会的白珩和李珠儿立刻si缠烂打地跟在了陆昭凌pgu后面。
带着这两个拖后腿的,根本施展不开手脚嘛。
陆昭凌在心里无奈地抱怨。
此刻早市正是热闹的时候,三人却没在市集上流连,而是在陆昭凌的带领下穿过摩肩接踵的街道,钻进了一条远离人声的小巷。这是陆昭凌每天行侠仗义的第一站。
“原来你每天‘行侠仗义’净g些这样的事,我还以为你有多威风呢,你这顶多叫助人为乐。净吹牛。”路上得知了陆昭凌每天的行程以后,李珠儿立刻埋汰道。
“跟你说你也不懂,幼稚鬼。”陆昭凌反讥道,还冲她吐舌头。
“你才是幼稚鬼呢,你明明b我还小!”李珠儿表示不服。
“是吗?从哪里能看出来呢?”陆昭凌居高临下地看着b自己矮半头的李珠儿,并挺了挺x。
这条偏僻又破败的巷子名叫永安巷,说来讽刺,它名叫“永安”,却反而是京yan城里最不安定的地方之一。这条小巷深处的残砖片瓦间,有衣不蔽t的乞丐,也有瘦骨嶙峋的流浪猫狗。
三人进了巷子没多远,冷不丁从路旁窜出一个瘦黑的小乞丐,手里还掂着一只脏兮兮的破碗。他看了三人一眼,扭头朝深处跑去了。
“这地方是……你带了什么东西来吗?”
李珠儿看了这情形,多少也明白了这是个什么地方,猜着陆昭凌兴许是来送钱物吃食的,但这人明明两手空空,李珠儿心里纳闷儿,忍不住问道。
“没带啊。”陆昭凌摊摊手。
“那你是来g嘛的?”
“我倒是带着些碎银。”白珩cha嘴道。
“不用不用。”陆昭凌摆摆手,“东西有人会送,今天日子没错,他这会儿肯定已经到了。我是来g点别的。”
陆昭凌说着这话的功夫,三人刚走过一个拐角,就看到不远处正聚集着一群乞丐,一名素衫披发的少年被围在中间。
“喏,就是他了,在中间发包子的那个。”陆昭凌指了指那名少年,“他叫楚生,是g0ng里的一名琴师,专给玉泉公主抚琴的。”
“楚生?我记得二姐g0ng里是有一名年轻琴师,听说很受宠的,就是他吗?”白珩半是自言自语地问道。
“谁?很出名吗?”李珠儿赶紧cha话。
陆昭凌无视了这个问题。
“他怎么会来接济这些乞丐?”白珩随着陆昭凌一起停在人群之外,打量着年轻的琴师。
“他啊……”陆昭凌顿了顿,“他小时候也是个乞丐,就在这里长大的,可能是被父母抛弃了吧,被一个老乞丐捡回来养。不过他六七岁大的时候,相依为命的老乞丐就si了。后来有天他在街上要饭,被一个路过的优伶看中,非要收他回去做徒弟。再后来就是他确实天赋异禀学有所成,被推荐到g0ng里为玉泉公主抚琴了。”
“原来如此!”李珠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
“不过这也是我听他们说的,”陆昭凌朝乞丐们努努下巴,“是不是真的我也没问过楚生。”
“既然有楚生在接济他们,那你今天到这里来又是要做什么呢?”白珩问。。
“我啊,”陆昭凌双手交叉往x前一抱,“我是跟他做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