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虹的突然薨逝是多么的不同寻常。这让梁武帝伤心愤怒的同时也没多少心里去管了,因为陇西又爆发了叛乱,而且规模不亚于几年去的冀州贾毅之乱。
人易善变,昨天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已经不在。昨天腰缠百贯的土豪一觉起来变成了穷光蛋。昨天饿的面黄肌瘦的穷书生今天也许在驰骋官场、指点江山。
但大都上空的那只白鸽却没改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往返于南天白云间,十年如一日。这一批老去了,飞不动了,还有子孙接替。
蔚蓝的天空,天气晴好!凌云峰的凌云谷,十年如一日的与世隔绝,说与世隔绝也不太恰当,这不,又一只雪白的小鸟熟门熟路的落到后殿的空地上,发出咕咕咕咕的叫声,引起其他鸽子咕咕的附和,奏起一曲单调的乐章。
突然,一到劲风袭来,惊起一地鸽群扑棱棱四散,那只刚落地不久的鸽子正低头啄水,还没反应过来,小小的身子已经落入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中,咕噜噜叫个不停。
脚上绑着的竹筒被扯下,感觉身子一松,逃命似的飞开去。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拧,里面倒出了一裹成小条的宣纸。慢慢展开,手的主人有副硕长挺拔的身材,一张雄雌莫辨的脸蛋,斜飞入鬓的剑眉,狭长深邃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坚毅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配上一张洁白如玉的脸蛋,是个不折不扣的如玉公子。
不过如玉公子看着手中两指宽的纸条时匪气顿起,脚跟一转,宽大的衣摆在风中猎猎,一眨眼人在十步开外。
“郎君!”
“郎君!”
一路上侍仆低头弯腰恭恭敬敬的打着招呼,卫华焉头都没点一下快速的朝着卫舒邑的外书房疾步而去。
几多年的光阴流逝,让当初那个爱哭哭滴滴的小郎君变成了淡定从容又冷漠寡言的青年。
‘咚咚咚’伸手轻敲响房门。
“进来!”
里面传来清冽温润的男声,卫华焉推门而入,卫叔邑披着白狐狸皮大氅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卷竹简,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五叔!”
这么多年,不止卫华焉长大了,卫叔邑的变化也很大。当初那个瘦弱又满身匪气的青年随之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稳重兼深不可测了,不过外表看起来却温和得多,不像以前匪气那么重。
卫氏出美人,这句话在卫叔邑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他只静静坐在那里,就如一副画,美好而不真实。
“坐!”卫叔邑指了指面前的坐垫,刚说完忍不住侧身激烈的咳嗽起来。
卫华焉抬脚想要走过去,但还是顿了顿,脚步一转,走到一边把微微掀起的香妃竹帘放下来一些,遮住了往屋里轻抚的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