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间盯着镜儿,眼底晦暗莫测。
叫她去杀花容战,她倒好,直接把夏侯湛给杀了!
他又瞥了眼夏侯湛,本以为这男人没什么脑子,有一身蛮力也是极好的,谁知竟蠢到这个程度,直接吃了女人的毒胭脂!
他摩挲着腰间玉佩,眼底的阴郁一重盖过一重,根本未曾考虑过,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被他护在身边的女孩儿。
沈妙言低头盯着绣花鞋尖,一声不吭。
夏侯挽挽怨毒的目光紧盯着沈妙言,还想说什么,却被夏侯铭轻轻拉了下。
这事儿他们家不占理,若是强行闹下去,夏侯湛刺杀沈妙言的事儿肯定会曝光。而皇上摆明了护着沈妙言,他们家讨不到好处的。
他的眼底掠过冷光,所以,还不如自己私下解决。
楚云间的目光落在人群外,“容战。”
花容战冷不丁被点了名,只得摇着折扇走出来,笑容风流地行了个礼:“给皇上请安!”
“这名女子,可是你身边的侍婢?”楚云间靠坐在大椅上,问得很是漫不经心。
沈妙言低垂着眼睫,楚云间向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他刻意将花狐狸叫出来,莫非是要把杀害夏侯湛的罪名,推到花狐狸头上?
如此,不仅能给夏侯家一个交代,更能削弱四哥在京城的势力。
琥珀色瞳眸一片黯淡,她轻轻咬住唇瓣,脑海中快速思索起应对方案来。
而花容战走到镜儿身边,看了几眼后,笑容不改地转向楚云间,拱了拱手:“启禀圣上,正是。昨晚叫她伺候草民就寝,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原来……”
他的话没说完,可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这个侍婢被夏侯湛掳走了。
想起上次在酒楼发生的事,众人望着夏侯家的目光一变再变。
夏侯湛既然一开始就轻薄过这个侍婢,那么干出再次轻薄她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为何那侍婢唇上会有点绛唇这种稀有珍贵的毒药?
楚云间手肘撑着大椅扶手,单手托着额头,依旧是漫不经心、温文尔雅的姿态:“点绛唇这种毒药,珍贵稀有,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一个侍婢身上?朕曾听说,这侍婢是你从晋宁王妃手上要来的?这么说,她原本是晋宁王妃的人?”
话音落地,沈妙言脊背顿时爬满寒意。
楚云间这是在用温倾慕,逼着花容战认下他唆使镜儿杀人的罪行?!
毕竟,一旦花容战推脱此罪,顺杆子往前查,就会查到温倾慕头上。
尽管她知晓温倾慕是清白的,可若是楚云间使些阴毒手段,将此罪扣在温倾慕头上,即便她是王妃,杀害朝廷命官,也依旧是当诛的大罪!
她悄悄抬起眼帘,花容战唇角始终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正要开口说话,温倾慕忽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屈膝行礼道:“启禀皇上,这名侍婢,的确是臣妇的。”
她的声音很稳,但沈妙言看见,她的眼睫,正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