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家确实是太嚣张了,不过他们没有惹到自己的头上来,对于许颂,她也只是觉得他运气不好,偏偏被柳家看中了,但也不会头脑发热的要去帮他伸张正义,帮他报仇。
“许公子,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处于相识一场,韩楉樰也关心的问了一句,许颂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打算。
在家没有烧毁之前,他确实有些打算,他想着努力赚些银钱,让母亲的身体好起来,然后明年的时候,可以带上母亲上京赶考,让母亲以后可以安享晚年。
可是在他看到自己的家被烧成一片废墟的时候,他的这些打算,统统都成了笑话,他连家都没有了,谈何给母亲安稳的生活。
他现在身上就只有韩楉樰留给他的一百两银子,还是用来给母亲抓药的,他们mǔ_zǐ俩要怎么生活下去呢。
慢慢的,许颂的眼神由迷茫变得坚定,甚至尖锐起来,两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我要报仇,我要让柳家的人统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看到这样的许颂,韩楉樰有些失望,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也没有了往日的聪明。
“许公子,你应该知道柳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又是什么样的人家,你打算拿什么去为自己报仇,难道想用自己的命和他们同归于尽吗?”
看到许颂脸上的神色一变,韩楉樰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他还真打算和柳家的人同归于尽啊,不由得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恐怕许公子你还没有靠近柳家,就已经被人拦下了,而且就算你成功了,真的和柳家的让你同归于尽的,你留下一个寡母,想过她要怎么活下去吗?”
韩楉樰的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轻柔,但是却像重磅一样,一句一句的敲在自己的心上,让许颂的身子为之一振,紧握的拳头也松开来了,整个人就像是脱力了一样。
是啊,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只是剩下了他的母亲一个人在世上,该怎么办呢,说不定他死后,他的母亲也活不下去。
“多谢韩大夫点醒在下,是在下鲁莽,走了极端。”
见许颂已经清醒过来,并且还很诚恳的和自己到了歉,韩楉樰也觉得这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才,也就宽慰了他一下。
“许公子不用在意,公子只是当局者迷罢了,等过了些时间,不用我说,公子也会想明白的。”
这个到不是韩楉樰说来安慰他的话,而是许颂确实是一个坚强的聪明的人,早晚会看透。
“不管怎么说,韩大夫对我们家也有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韩大夫也不要公子公子的喊了,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就叫在下柏青吧,这是在下的字。”
虽然韩楉樰不知道她对许颂哪里来的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她最多不过是给他母亲治了几回病而已,不过还是顺从了他的意思。
“柏青,你也不用一直叫韩大夫,我的名字是韩楉樰,你可以叫我楉樰。”
一般女子的闺名是不能轻易的告诉男子的,不过韩楉樰倒是不在意这些,反正名字取来也是让人叫的嘛,而且原主被赶走的时候,还没有及笄,所以并没有表字。
许颂听了,也微微的笑了一下,从善如流的喊了一声:“楉樰。”
过了一会儿之后,正当韩楉樰准备离开了,许颂却又说起了报恩的事情。
“楉樰,你身边还缺人手吗,你也知道,我现在身无长物,连吃饭也成了问题,我想留在你这里,帮你做些事情,就算卖身也没有关系,只要能让我和我娘活下去。”
许颂想的是,既然报不了仇,那他就报恩好了,韩楉樰对他们一家,可以说有再造之恩,他就算留在她身边为她卖命,也是愿意的。
韩楉樰被许颂的话吓了一跳,要知道,一但卖身,签了卖身契,那就是奴仆了,是再也没有资格参加任何朝廷的考试的,不管是文考还是武考。
但是看许颂的神情,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韩楉樰怕他不知道,不由提醒他一下。
“柏青,你知不知道,你一但卖身,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准备科考了吗?”
凭许颂的文才和能力,想要考中进士,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会就这样放弃大好的前途,韩楉樰有些不懂,她并没有想过要他的报答。
许颂怎么会不知道,一但签了卖身契,他就不再是自由身,这对每一个文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但是他不会后悔。
“天下能人何其之多,我就算去考也不一定能考上,而且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楉樰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无以为报,只能这样了,就算是我娘知道了,也会同意的。”
许颂一脸坚定,一定要报答她的样子,韩楉樰见了也有些动容,但是却不能接受,她也不忍心就这样阻断了他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