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容初璟将她醒来的事情告诉了孙大夫,才离开没一会儿,孙大夫便端着一碗米粥走了进来。
“韩大夫,您觉得怎么样了?”
孙大夫一脸关切的走进来,发现韩若樰两眼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待他细细看去,这才发现她手里面拿着的竟然是一枚蜜饯。
“孙大夫,您来了。”
听到声音,韩若樰也不知为何,心里略微有些慌张,立刻将蜜饯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
“韩大夫不喜欢吃蜜饯吗?这可是王公子专门让人从外面送进来的,说是怕你觉得苦。”
孙大夫不明所以,对韩若樰的反应极是奇怪,话里话外却像是在为王景说好话。
“是,是吗?”
韩若樰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孙大夫,见他神色自然,似乎不知道容初璟用嘴为她喝药的事情,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这几日你们既要照顾病人,还要照顾我,真是辛苦了!”
“韩大夫切莫这样说,大家同为大夫,治病救人的心是一样的,再者您这段时间也确实太累了。”
孙大夫连连推辞,他给韩若樰把了脉之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露出了钦佩的神情。
“韩大夫您为了这里的病人,熬坏了身子实乃大义之举,我等皆佩服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觉得麻烦辛苦呢!”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孙大夫无论是对韩若樰的医术还是为人都是十二分的敬佩,此时听到她自谦的话更是连连发出赞美之词。
韩若樰被他夸赞的不好意思,从他手里接过米粥,轻尝一勺,便转开话题。
“孙大夫,这里感染瘟疫的病人如何了?”
“韩大夫一连昏迷三日,醒来不问自己的病情,却一心牵挂他人,在下对您实在是越来越钦佩了。”
孙大夫照例又是以赞扬开头,之后便将这几日寺庙病人的情况说了出来。
其实在韩若樰感染瘟疫昏迷时,寺庙里剩余的病人已经只剩下轻度感染者。
这几日因为韩若樰倒下,众位大夫唯恐辜负韩若樰的付出,更加尽心尽力,现在庙内近五十名轻度感染者已经尽数进入观察期,待七日后即可全部离开。
“说起来,韩大夫你昏倒那日真是把我们都吓坏了,还好王公子及时赶到,迅速稳定住大伙儿的情绪,否则这里恐怕又将变得一片混乱。”
孙大夫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颇有一番感慨,似乎情况又变得十分棘手。
“孙大夫这是为何?”韩若樰有些不解。
孙大夫叹了一声,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韩大夫可曾记得最后一批被送来的病人可是哪些人?”
“还能是什么人?不都是感染瘟疫的人吗?”
“韩大夫此言差矣!”
孙大夫摇头否决:“这些人无不都是云林镇的一些达官贵人,他们一听说您感染瘟疫倒下,一个个的都闹着要离开……”
“这是为何!”
韩若樰越发迷惑。
在她眼里,凡是被送到这里的人无不都是身染瘟疫,如果不经治疗必死无疑。
在死亡面前,哪里还有什么贵贱之分?顶多分个病情轻重罢了。
可看孙大人的样子,倒似乎十分在意这些人的身份。
看出韩若樰的疑惑,孙大夫面有惭愧的道:“不瞒韩大夫,与您的医术相比,我等实在是太过平庸,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们皆不相信我等能将他们治愈,所以才会急于离开,寻求高人相救……”
“我看他们是不想活命了!”
听到这里,韩若樰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怒意。
当初这些人与上官耀一起被送进来的时候,她便十分不喜。
那些人中有一名女子以及几名男子被发现感染尸毒,不日身亡后,她又听说那女子乃是被上官耀包养,所以才会染上尸毒。
其他几名男子则是因着与这名女子有过肉体关系,间接染上了尸毒,所以才一命呜呼。
至于其他人之所以感染瘟疫,同样是因为期间皆与这几人有过往来。
非是韩若樰看不起人,她实在不觉得在整个郁林镇都在为瘟疫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还有兴趣留恋青楼美色的人有什么值得称颂的地方。
他们这样的人既然来到了这里等待被救治,自然就应该尊敬、感恩,岂可这般嚣张!
“韩大夫,你刚刚醒来,身体还比较虚弱,千万不要动怒!”
孙大夫看出韩若樰情绪激动立刻出言相劝,但却不敢再具体细说那些人做出的事情。
“韩大夫,还容在下冒昧的说一句,这位王公子绝非平庸之辈,他待你又如此体贴,实乃良配,您千万勿要错过。”
“孙大夫您……”
韩若樰心中怒意未消,不料竟又忽然听到这句前后不着调的话,顿觉莫名其妙。
见此,孙大夫却又低声笑了出来。
孙大夫平日里本是严肃之人,这么一笑,身上多了几分温和,却让韩若樰更加觉得哪里不对。
“韩大夫,我年约四旬,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又岂能看不明白?这位王公子对您有情有义,三天三夜不离床榻照顾,我们就是再迟钝也能发觉他对您的心意啊!”
“那又怎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