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不要生气,且听我讲话说完。”
孙大夫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十分诚挚。
“咱们现在的处境不必我说大家都十分清楚,三成已经无药可救,其余七成只要药草充足一定能够救活,韩大夫也说了如今药草不够,若是咱们还将药草优先分给病重的三成,恐怕所有人都救不活!”
“你……”
李大夫似乎还要反驳,韩若樰忽然开口:“如果两位大夫确定能够治好他们的病,我愿意想尽所有办法去弄天星草。”
韩若樰这几日彻查医术,甚至将骨戒空间里面留存的几本医术也翻了个遍,实在没有找到有什么可以替换天星草的药物,也正是如此,她才会对天星草这般重视。
而李大夫和徐大夫猛然听到这句话,顿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诚如韩若樰所言,对于病重的那些人,他们根本无能为力,一直用药物维持也不过是出于医者仁心,不愿意让就此放任不管而已。
可是他们主动放弃,与尽力医治却依然不能救活相比,毕竟还有着实质性的不同。
他们身为救死扶伤的大夫,不到万不得已,怎么能忍心就这样看着病人送死?
若有条件,自然是能帮助他们多活一日便是一日。
看出这两人心中在犹豫这什么,韩若樰叹了一口气。
“其实两位大夫此时心里想的什么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心里又何尝不难受呢……”
许是心中愤意未平,徐大夫再一次打断韩若樰的话,满脸讽刺:“既然你心中也难受,又何必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我看你分明天生就是一个歹毒之人!”
“徐兄万不可这么辱骂韩大夫!她……”
“孙大夫你也是我敬佩之人,可你竟然赞同这个恶毒女人的说法,我实在是看错了眼!”
孙大夫还要替韩若樰解释,话未说完便又得到徐大夫的谴责。
见此,韩若樰面上闪过一丝无奈。
她一开始就知道此话说出来必然要被他们怒斥,不过孙大夫能够支持她,实在是让她有些意外。
其实她说这些也不过是试探一下他们三人的反应。
通过刚才的排查,韩若樰已经发现如果想要彻底治愈瘟疫,至少也要大半月的时间。
如今天星草这一味重要的药草匮乏,她不能百分百确定曹直正能够调集来足够的天星草,为了避免将来事发突然,她必须先和这三个大夫打打预防针。
依照现在的反应来看,这次试探的总体效果还是不错,只要不是全部反对,如果出现紧急情况,能够快速调整对策。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韩若樰突然拍了拍孙大夫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遂又看向徐大夫与李大夫。
“两位大夫医德高尚,今日能得你们的教诲,小女子深感惭愧,既如此,我们便依旧按你们之前所做的那般,尽力而为。”
“本就该如此!”
其实在徐、李二人内心与大多数男人一样,打心眼里瞧不起如韩若樰这般整日抛头露面的女人。
先前因为确实看到韩若樰医术高明,便愿意以她为主,医治病人。
可听到她与自己的想法不一致,乍一听还有违人伦的时候,内心里那种对韩若樰的轻视和不满便喷涌而出。
而此时,韩若樰语气十分诚恳又刻意抬高徐、李二人身份,让他们极为受用,怒火很快便压了下去。
但在他们想要再说一些谦虚之词教导韩若樰与孙大夫的时候,韩若樰却忽然又补充了一句:“若是等天星草实在短缺的时候,我们再另想办法。”
因着这句话,厨房里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徐、李两人脸上的自豪的之色也顿时消失不见。
因为他们二人心中十分明白,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恐怕只能按照韩若樰说的那般作为。
他们三人都不说话,韩若樰却依旧表现的十分平静。
她将整个寺庙的病人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之后,重新调整了一下各自的分工,宣布解散。
徐、李二人没有心情多待,一前一后直接出了房门,而孙大夫却留了下来。
“韩大夫,你真要听他们两个的?我以为若是天星草真的不足,我们必须尽快采取措施!”
孙大夫的声音十分忧急,韩若樰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的面容,发现他年约三十,脸色有些蜡黄,眼底还带着黑眼圈,分明是因为劳碌而没有休息好。
一时间韩若樰十分好奇,曹直正究竟是怎么找到这样一批大夫在衙门里办事。
如何大夫,如眼前这位孙大夫,包括刚才所见的徐、李两位大夫,虽然性格不尽相似,但却都是为了病人愿意牺牲自己的人。
着实难得!
“韩大夫!”
孙大夫等了许久不见韩若樰说话,反而盯着自己看个没完没了,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韩若樰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低声询问:“孙大夫你可还记得刚才我给你划分了什么任务?”
“刚才你说让我负责病重的病人……”
孙大夫的话刚一说话,脸上忽然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原来韩大夫您的意思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