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樰将药田交给小敏爹之后,他第二日就带着全家去了山上,暂时搭起了一个茅屋,顺带着开垦荒地。
五十亩田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单凭小敏爹一家,人手实在不够。
好在他已经在大风村雇了一些人来做,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开春五十亩药田绝对能打理出来。
这一日李管事前来汇报益生堂的事务,临走之时,韩若樰叫住了他。
“李管事,我让你采购草药种子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如今后山购买药田的农户都已经开始收拾土地,就等着开春种植草药,韩若樰承诺免费发放草药种子,自然不能失信与他们。
李管事在这益生堂干了一辈子,与各个采购商联系密切,这件事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回掌柜的,草药种子的事情我已经联系好了,现在只等您定下时间,他们会将种子给咱们尽快运过来。”
韩若樰点点头,沉吟了片刻:“这样,你让他们把我列出的那几种草药种子尽快发过来,一切费用都从益生堂的账上走。”
“掌柜放心,我今日就去办理此事。”
李管事见多识广,从一听说韩若樰准备大量种植草药,便意识到这件事若是能干成,将会有极大的收益,所以对韩若樰交代的每一件事都十分尽心。
只是正要离开时,脚步一顿,忽然又转过了头:“掌柜的,有个问题我一直不甚明白,所以想要请教一下您。”
见李管事神色认真,韩若樰不觉笑道:“李管事,难不成还有你想不明白的事?”
李管事知道对方并没有开玩笑之意,干笑了几声才开口:“掌柜的,我听说您让小敏爹负责您的药田,还让他雇了一些人,我有些奇怪,不知你为何不雇韩家村的人呢?”
原来是这个问题。
韩若樰没有立即回答,收起手里的账本,抬头直视李管事似笑非笑:“李管事当真不知道我为何不用韩家村的人吗?”
“还请掌柜的解惑。”
韩若樰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口气:“李管事,不瞒您说,我一开始确实想让韩家村的村民帮我打理,只可惜他们不够信任我啊!”
韩若樰说了此话便没有再往下说,而李管事心里却已经基本明白了。
他原本只是觉得小敏贝爹虽然老实,但不可能凭自己种植那么多地,与其找大风村的人,实在不如在韩家村雇些熟悉的人。
而韩若樰怅然的说自己不被韩家村信任,他立刻想起了当日韩家村村长韩本山带着郑氏一家来医馆当着众人的面下跪道歉的事情。
想来,经此一时,韩若樰在韩家村行事必然要受到一些阻碍。
这一次她虽是好心,别人却未必相信,若是韩本山在其中动些手脚,将来吃亏的还是自家掌柜。
而大风村那些被小敏爹找来的人不会被韩本山干扰,韩若樰的药田也顺利上许多,亲疏分明正好做大事。
“李管事,我还要向你打听一个事,你可知这郁林镇上哪一个大户人家里有个蠢钝儿?”
“蠢钝儿?”
李管事眉头一皱立刻回道:“掌柜的怎么问起了这个了?刘家那个傻儿子已经看遍了名医,根本就治不好,咱们还是不要主动贴上去了。”
韩若樰微微一笑,对他摇了摇头:“李管事误会我了,我并不是想给他家孩子治病,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我听说他们家也是大户人家,怎么会生下一个傻孩子呢?”
闻言,李管事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说起这刘家,也是咱们郁林镇上首屈一指的有钱人,不过啊,这人一有钱,造的孽也不少。”
哦?听起来里面似乎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韩若樰顿时竖起了耳朵。
“这刘家早年是贩卖布匹发家的,后来开起了布行,酒楼生意也有几处,老字号的醉香楼也是他们家的。”
“醉香楼?”
李管事看出韩若樰的惊讶,点点头:“他们家的生意在镇上十分红火,可这位刘老爷却是十分好色,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儿的清白,他的老婆又善妒,凡是进他们家门的小妾都不得善终。”说着李管事脸上又露出了感慨之色:“如今这位刘老爷年近六十依旧不改风流本色,他老婆的性子却改了不少,不为别的,只因她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儿子还是个痴傻儿,镇上的人都说这是他们两个的报应
。”
韩若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动声色的询问:“我听说他们的儿子已经到了娶妻成亲的年龄?”
“确实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但咱们镇上是没人敢将闺女嫁到他们家受罪的。”
听到这里,韩若樰越发好奇,心中暗自猜测是不是春香嫂子说的原因。
李管事不知韩若樰为何打听此事,但因这些都是镇上人人皆知的事情,所以也并不隐瞒。“且不说刘老爷风流,刘夫人心狠,单说这个刘公子这么多年也被刘夫人惯出了一身毛病,稍有不顺就对人拳打脚踢,先前还有人贪慕他们家的钱财将女儿嫁过去,结果不是被逼的自杀就是被刘公子活活打
死。实在是天怒人怨啊!”
原来竟有此事,难怪以叶芷芳此时的状况竟能嫁到刘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