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柯怼道,“闭嘴吧你!大姐。”
放学的校门口总是热闹的,学生们像个饿死鬼一样觅食着自己爱吃的垃圾,商贩们像个索命鬼一样笑嘻嘻的索要着孩子们父母的血汗,参差不齐,高低不一,语调调相互恶心的叫卖声敲打着林肆清的耳膜,低劣的调味粉和鸡精搅拌后的诱惑香味吊勾着林肆清一上午未进一粒米的胃器官。
林肆清看着锅里冒着油滋滋的金黄色的豆腐,肚子不由自主地就响了起来,拉着林肆清奔跑的邬柯忽然停住了脚步,他低着头问,“大姐,那雷打的声音,不会是你肚子叫的声音吧!”
林肆清翻了一个白眼,“这是人的正常需求好吧啦!”
“看不出来,您还会点上海腔。”
林肆清冷笑,“你有事就说,没事就滚蛋,别浪费我时间。”
邬柯不乐意了,他扭过林肆清的脸,一手像抓包子似的抓住林肆清两个脸颊,他瞪着林肆清说道,“你别不识好歹好吧啦!难道你知道你等下要去干嘛吗?真的是,我看你连吃饭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里,你还鼻子比天高,你可长点心吧!妹子!”
林肆清看着邬柯,确实,邬柯说的不无道理,她确实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林大粤没有给她买饭票,也没有给她钱,她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大概就是她那一身新校服吧!虽然是免费的,但是它是新的呀!
没钱的无助感怎么说呢!这样比喻吧!大概就是你走在路上你都不觉得你有东西,心中无重量,眼底无欲望,因为你自己清楚自己的底子如白开水一般干净透彻,一贫如洗,暗自低人一等,说不上话,其实穷人比谁都清楚自己穷,穷人一般都抬不起头,现在的林肆清就是这样。
邬柯拍了拍林肆清的脑袋瓜子,说道,“想什么鸡玩意呢!跟着哥哥走,卖也给你卖给好价钱好地方,也肯定让你吃的饱穿的暖的,瞎担心啥鸡玩意的。”
说完邬柯又把林肆清压在了胳膊底下,俘虏走了。
卑微的林肆清此时已经放空了,她身体如陀螺一般机械地转着,毫无欲望的她也就随缘了。
两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条十分窄的巷子,巷子有多窄呢?大概就是林肆清的肩膀离墙只有一个手指头的距离了,稍有不慎林肆清的衣服上就会被蹭上带有十分辣眼的黑绿色的青苔,邬柯那边也是一样。
林肆清盯着自己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前进着,林肆清问,“邬柯,你要干嘛啊?你不会真缺心眼给我卖到啥餐馆给人洗碗吧!我和你说我不可能那么安分的,你敢把我卖了,老子就敢抄你家。”
邬柯也盯着自己的肩膀说道,“你可低估点你自己吧!你这样式的现在餐馆都不要,干活拖拖拉拉不讲,还矫情,矫情我也就不说了,还不细致,和那么些个大妈比,你连人家脚趾头都算不上……”
林肆清忽然就不走了,行走如风的邬柯胳膊被嘎然而止的林肆清的脖子撞得生疼,邬柯回头说道,“奶奶,你又怎么了?”
林肆清看着邬柯说,“你说话好伤人啊!”
邬柯一时难以回答。
林肆清又说,“我至于给你说的那么差吗?”
邬柯没敢说话。
“我又不是人家的大小姐公主病的,我也干活的好吗?我以前在我继父家的时候,妹妹的尿片,衣服,奶粉都是我弄的,他们平常忙,都是保姆带着我跑的,就连保姆都指挥我,我说过一句苦吗?没有好吧!我都是能干的就干的特别特别好,生怕别人说我一下,现在我到你这里我就连人家脚趾头都比不上了!”
林肆清眼睛一下就红了,也许邬柯不明白林肆清这几年寄人篱下的滋味,但是每当林肆清回想起那些寄人篱下的日子时,那种打心底的酸就克制不住地往眼眶里跑,因为只有林肆清自己知道,她前几年时也还是个孩子啊!
邬柯看着气呼呼地林肆清有些难堪和自责,他胳膊勾过林肆清,语气很好但有些生疏地哄着说,“好啦!好啦!我道歉,我就是随便说说的。”
林肆清一把扯开邬柯的胳膊,十分赌气地往另一边退去,邬柯不情愿地拉扯着,这时林肆清两脚一下没有站稳忽然失去重心往满是青苔的墙上倒去,邬柯见势立即用手掌为林肆清撑住,可能是林肆清忽然倒下的力量太大,邬柯没能接住,林肆清整个背部还是沾染到了墙壁上的青苔。
林肆清倒在邬柯的半只胳膊上,她看着已经脏了校服更加讨厌,她十分气愤的对着邬柯的胸口扯出一坨肉后用力拧着转了一圈然后使劲一弹,邬柯疼到表情忽然放大,林肆清吓得立即从邬柯的怀中钻了出来,一个人冲到了巷子前方。
邬柯捂着胸口疼得大叫,“林肆清,你过分了啊!太过分了,好疼啊!”
“我的妈呀~~~~~~~”
这时走在前方的林肆清抿嘴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