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南知意看着对面那张十多年来几乎未变的面容,缱绻的目光仿佛情人的呢喃描摹过男人的每一寸肌理,然后她微微一笑,下意识的深呼一口气,开口道:“你来了,真是好久不见。”
林榆雁看着对面的南知意,微微动容,心想,真的是很久不见了。上一次见面好像还是陪南知意回家吃饭呢,随后又讽刺一笑,哪有人夫妻做成这样的,真的是好笑至极。
“说吧,我们之间无需客套,也不必浪费彼此时间了。”林榆雁单刀直入,一如既往。
“林榆雁,这是我已经签署好的离婚协议书,从此你我山高水远,不必联系了。再见。”南知意面容不改,爽利的仿佛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像她做除和林榆雁结婚每一件事般的让人放心直爽。
于是后来的每个燥热午后,这样的南知意总是让林榆雁念念不忘,尽管当时的他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南知意说完就提起手提袋离开了座位,独留林榆雁一人。
其实林榆雁不知道,转身后的南知意表情管理系统仿佛失控了般的惨白,被这样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却还是骨子里透出了寒凉。
其实林榆雁不知道,咖啡馆隔得并不太远,有关林榆雁的一切南知意都不会错过,更别说相距她不足一公里的林榆雁就在身边了,所以他所说的一字一句南知意都听见了,所以无需再说,也无话可说了。就这样吧,也许等我埋葬在太平洋的蔚蓝海域时,还可以做梦,梦到我和你白头偕老。
林榆雁看着她的背影,始终觉得他应该拦下她,否则可能会生什么他不愿意看到的事,但他终究没有动手,因为她终于舍得也愿意走出他的世界了,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庆贺的事,他开心还来不及,为什么要自找没趣呢,要是万一没事呢,万一南知意又不想离婚了怎么办,这一切一切的事情涌上心头,最终林榆雁没有行动,只是把离婚协议书收进包里,可是他连翻也没翻,仿佛漠不关心,但只有林榆雁自己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没有像以往一样欣喜若狂的签下自己的名字,这简直太不像他了。
不待多想,林榆雁走出了机场,身后传来“各位乘客,由京城飞往洛杉矶的飞机正在登机,请各位乘客有序登机”的机场广播,五分钟后,林榆雁抬头看见一架飞机飞过天空,不留下一丝痕迹,仿佛刚刚出现又消失的南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