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向北主动交代了不久之后,孙家果然是搬到了东街这边,不过离乔家还是有些距离。乔婉有次在街上碰到过孙太太,孙太太倒是没有无视乔婉,而是狠狠的瞪了乔婉一眼,更是非常不解气的瞪了乔婉许久。
乔婉心宽,没在意,被瞪了也不会少块肉。不过,一直守在乔婉身边的陆向北,可就不愿意了。
自这次偶然碰见之后,陆向北在乔婉身边,就安排上了几个护卫。乔婉走哪,就得跟到哪。乔婉怀孕后,怕乔婉累着,陆向北本来是想让蒋明凯帮忙从国外弄辆车来的,方便接送。但一跟宋大夫打听,说是孕妇适当的走走,生的时候可能会稍微顺利点。
这一听能顺利点,陆向北也不着急了,车弄还是要弄的,不过等乔婉生完后到就行。
而孙家在东街住了三个月后,就又搬家了,听说是搬到了西大街那块的一个小院子里。
乔婉的肚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越来越显怀。这显怀是好,说明肚里的孩子在长。但这肚子,陆向北看着有些郁闷,应该是两个的啊,怎么只有一个,还是这么小小的一只。
陆向北说的小小一只,是指乔婉的肚子,不像同月份的孕妇一样大,反而有些小。
陆向北也不是个浑的,觉得小了就想着让乔婉多吃些。乔婉胃口就这么大,吃多了肯定会撑着难受。
“媳妇,你觉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乔婉一顿,不答反问:“你觉着呢?”
“是龙凤胎。”陆向北纯粹是睁眼说瞎话的,宋大夫明明已经确认定了是单胎,陆向北依然执拗的认为是宋大夫学术不精,肯定是龙凤胎。
乔婉也不想跟陆向北辩,这问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刚才还问是男孩还是女孩,下一句就变成龙凤胎了。陆向北这是还没彻底死心呢。
不管是不是龙凤胎,这孩子还没出来,男孩女孩的衣服,都得准备好一份。
陆向北倒是勤快,没让乔太太准备摇床,趁着空挡的时候,他打算自己做。乔婉看着陆向北锯着木头,这动作倒是有模有样的,就是慢了些。
“这些木头,你哪来的?”刚开始乔婉以为,只是普通的木头。但时间一长,乔婉看着木块的花纹和质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怎么看着像黄花梨木?
“这个木头,是早年弄回来的,就放在西大街那边。这种木头,很适合做椅子啊、床什么的。现在不是咱们要有孩子了吗,放着也是放着,就拿来用先。免的放的时间太长,要是发霉了可就亏大了。”陆向北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乔婉疑惑的问道:“我怎么瞧着像是黄花梨木?”黄花梨木,这个乔婉见过的。乔家一共有两套黄花梨木的桌椅。一套是乔太太小书房的桌椅,是浅色的黄花梨木,呈棕黄色。另一套,是以前乔老太爷用的,是深色的黄花梨木,呈棕红色。现在陆向北手上的,上面的纹理、色泽、香气都跟乔太太那套很像。
陆向北抬头,笑着向乔婉点了点头,咧着嘴道:“是黄花梨木,从南边弄的。听说这个木头份量相对比较轻,不会变形,不会开裂,也不会变弯,要是保存的好可以当古董。咱们也可以当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的,估计给我们的曾孙子,曾曾孙子都能用。”
乔婉顿时一噎,这想的是不是太遥远了些?肚里这个都不知道是不是儿子呢,就想到曾曾孙子去了。
陆向北之前也不是个木匠,刚做摇床也是手生。做的时候,也是一边琢磨一边按照图纸做的。幸而还算是有天份,在老木匠的一旁教导下,木材也没浪费很多。
没有浪费很多,那也是有浪费的。老木匠有时看到陆向北作废一段,会心疼的直抽抽:夭寿哦,这个是黄花梨木啊。心疼归心疼,老木匠还是会弯腰捡起来,小心的放到一边。
等陆向北完成摇床,时间也差不多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乔婉以为陆向北做好了,就不会再折腾。但没想到,陆向北隔天又弄了一大段木头回来。磨刀霍霍的,又要开始做什么东西。
乔婉低头一看陆向北铺在地上的图纸,疑惑的问道:“摇床你不是做好了吗,怎么还做?”
“那个是头一个,手艺不精,做的不是很好。头一个是给儿子用的,男孩子嘛,皮糙肉厚的,不用用的太好。样子难看点无所谓,耐用就行。这个是给闺女的,女孩子要讲究些,要的东西一定要是漂亮的,而且从小就得给她用最好的。”陆向北说的头头是道,而且是一套一套的。
陆向北说到做到,这个头一个摇床,前前后后加起来才弄了一个多月。后面那个摇床,这精力可是费了不少。这做好后,陆向北觉的单调了些,还特意自己去学了个雕花回来。要是想要雕的好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会的。
陆向北先是在梅、兰、竹、菊那打转了好一会儿,始终没能下手。要说图形他能照着刻下来,但是这四君子的风骨,陆向北就无能无力了。四君子要是雕的没风骨,简直就是作践自家闺女的摇床。
乔婉是见过陆向北的画的,确实没什么技巧可言。乔婉就试着给出了个主意:让陆向北干脆雕个娃娃上去。毕竟陆向北画风是“粗犷”了些,但至少在人物上,神态还是能准确找到的。
陆向北深思熟虑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决定在摇床边缘,弄了片祥云上去,看上去倒也像模像样的。陆向北还在摇床不显眼的四角,不伦不类的弄了几个石榴上去。
这陆向北又要学,又要雕刻的,而且还要仔细照顾乔婉。等这摇床一完工,离孩子出生的日子,也近了。比起头一个摇床,陆向北对第二个明显上心很多。
乔婉开始发作的时候,是在半夜。肚子一疼,乔婉一个转身的动静,陆向北立马就醒过来了。这一看乔婉痛的脸色都快发白了,连鞋都来的及穿上,就火急火燎的跑去叫产婆去了。
要算日子,陆向北是知道乔婉就在这几天的,不过大夫和产婆是老早就住到了乔府。之前宋大夫是几乎每天上门都给乔婉把一次脉的,这不日子快到了,陆向北就把宋大夫的家当都弄了过来,顺便也把宋大夫也押在了乔府。
产婆的房间,特意安排的离乔婉的院子很近,就在隔壁。一听陆向北那大声咋呼的声音,就赶忙起身赶过去。
陆向北动静弄得很大,没一会儿,乔太太和张妈也都匆匆过来了,宋大夫也侯在一旁。乔太太好歹是过来人,吩咐张妈赶紧去烧水,就急忙进去了。
陆向北本来是跟产婆一起在房里的,乔太太一进来,就赶紧把陆向北推了出去,然后将房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