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托了陆向北办事,不说隔三差五,反倒是隔天就会收到事情的进度。乔婉好笑的将信折好,塞回信封里。
乔婉挺佩服陆向北的,竟然将信的内容写成话剧的形式,还特别标上这是第几幕。当然写的都是明面上的事情,比如说:第一幕:偶遇;第二幕:解救燃眉之急。话剧的内容,不外乎就是外地富家公子偶遇可怜孤女,遇到难事孤女非常聪慧或善解人意的为之解惑。
但作为谋划人之一,很容易就能联想到富家公子指的是谁,孤女又指的是谁。乔婉能预想到后续的发展,心中有些担心,照这个桥段下去,上次给陆向北的五十块钱恐怕是不够用吧。
乔婉暗恼只知陆向北家在西大街,也不知具体位置,想找人也无从找起。
正当想着,就听的张妈的声音:“小姐。”
“张妈,什么事?”乔婉问道。
“是郑家*小姐来了,夫人让小姐过去一趟。”
乔婉一喜,随即点头应下。上次去郑家没见着,这次乔婉终于能如愿以偿了。
乔婉细心的收拾了一番,还未到正堂,就听到一串银铃般的声音出堂里传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豁达明朗是乔婉对郑*的第一印象。
果不其然,一入眼,便是一个身穿西洋衣裙,手上拿着一柄小扇子,鹅蛋脸,黑色的乌发一卷一卷的,头上别着亮晶晶的发钻,不同于女式旗袍的韵味,反倒是给人种公主般的高贵大气。言笑晏晏,脸上没有一点因离婚儿留下的阴霾。
“这莫不是乔婉妹妹吧?”郑*瞧见乔婉,起身过去,牵住乔婉一打量,笑着对乔太太道:“乔姨,这么多年没见,婉妹妹可是出落的更漂亮了。”
乔太太笑呵呵的道:“*,你可别夸她,一夸啊,头都快翘天上去了。”
“乔姨哪是这番打趣的。我可不夸,说的都是大实话。”这一番喜笑,倒是无形中亲近了许多。
待坐下,嬉笑了一会,郑*倒是跟乔太太提起她那坎坷的婚事。
“乔姨,你莫要担心我。只是个离婚,没多大事儿,我哥肯定会照顾着我的。要是不离,我可是要做一辈子的冤大头了。”郑*道。
“这是怎么的?”乔太太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高家那边弄什么幺蛾子了。
“都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偏生的运气不好,让我碰到了一回。”郑*缓缓道来,“跟高家博结婚之前,我哥哥还特意去北平打探了几番,问到的人都说好。谁知我跟高家博刚举行完婚礼呢,他当晚就收拾行李,说是票老早就订好,赶时间去西洋留学,到那安顿好了就把我接过去。
当时,我也没多想,只算算一两个月就相聚,让他走了。结果后面是一天拖一天,一拖就是大半年,我这边还担心着他在外面出什么事。结果他倒好,什么留学根本就是一个幌子。人根本就在北平一个小公馆里好好的呆着,跟相好你侬我侬,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这行事,根本就不是一个男子所为。半年生出个孩子,这一算,可不是跟郑*结婚前就怀上了吗?
郑*缓了口气,喝了口茶。尽管事情过去了,到底是气难平,“更可笑的是,高家人根本就是知情的,就瞒着我一个人,合着这高家一家子人都把我当猴耍呢。高家博甚至还妄想将孩子养在我的名下,真是可笑至极。”
“这高家怎么这么办事的,这不是明着害人吗?”乔太太怒道。乔太太看不上高家的作为,这不是骗婚吗?
“可不就是要个面子!外面的人都道高家博洁身自好。底子里呢,哼,却原来是为身为丫鬟的爱人守身,那小公馆里的相好就是高家的丫鬟。这丫鬟心大,自己当不了正房太太,拾掇着高家博让自己的孩子当上嫡子嫡孙。”郑*冷笑着道,“这冤大头我是不做的,他们现在敢这么做,指不定以后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乔婉听的心惊肉跳的,这哪是嫁人,分明是入了狼窝啊。
郑*见乔太太的焦心的神色,立马笑着宽慰道:“乔姨,没事,事情都过去了,天塌了有高个顶着。”
一边说,郑*还抬手比了比自己的个头,打趣笑道:“乔姨,我哥个头可比我这个女娃高多了,就是天真塌了,哥哥也一定会给我顶着。”郑*可记得自己不是来发牢骚的,乔姨曾一番好心来探望自己,没理的还让乔姨这么担忧自己,而且事情都过去了。
郑明先夫妇心善乔太太知道,对于亲妹子,绝不会让亏待郑*的。只是对于郑*的遭遇,有些心疼:“我是心疼你。”乔太太握住郑*的手,“那个挨千刀的,怎么这么阴损,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郑*坦然的应道,“乔姨,我可不是那种吃了亏还往肚子里咽的人。他既然敢做,就得承受这后果的代价。按照哥哥的话来说,没打死他高家博都是轻的。”遂后,郑*将自己在高家闹的天翻地覆,狠狠的削了高家一笔钱,又登报将他高家博休了说道了出来。当然,这中间郑家哥哥郑明先出了不少力。
乔婉随即想到那天听到的话,再结合郑*说的,不由感叹人小甚微。高家在北平根深复杂,郑*毕竟是从江南嫁过去的外来户,所以北平那边流传出的消息才偏向高家,说郑*的不贤。
不过是不贤,还是贤?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高家,被郑*这么一闹,少不了一番伤筋动骨。不说高家日后的名声,就说高家的行事作风,确实是挺让人可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