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回益州却转而西域行时,不过是临时起意,根本原因是苏子瑜的梳妆匣子里,有一袋五彩斑斓的小石头,一颗颗圆润如玉,苏子瑜在说起来历时全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光辉,因为那是夫君当年亲自在月亮湖边捡来的。
比珠玉都珍贵。
她一人策马孤寂的路过凤州时,想起当年他就草率的拉着她的手,当街蛮横宣布,可这么多年了,却连一件礼物也没送过,她的眼泪不争气的就流了下来,然后便赌气的想,你能送她一袋,我就自己去捡一麻袋回来……
她是习武之人,粗枝大叶,对自个的身体略有反常也不在意,直到北庭遥遥在望,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再后来,她欣喜的遇上了夫君的老熟人郭铭武,然后就有了认识名满西域的萨满巫医的机会。
可是,那位带着狰狞面具的萨满巫师用神秘而神圣的语气告诉她:“若要想怀里的胎儿健康成长,只有一路向西,永不回东。”
她用颤粟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傻孩子,你嫁给你夫君这么多年都不怀孕,马蹄踏向西方时,就便有了,什么原因还需要我教么?”
“我真的不懂,求上师教我。”
“因为你夫君乃白虎临世,主征伐,利西方。”
“可……可宝玉欣玉都好几岁了。”
“因为你怀里的,是男孩。”
“男孩?”顾明楼的声音既颤且喜。
“是的,长大后,他会是了不起的人,但东方却对他不利。”
顾明楼轻抚着已明显隆起的小腹,感受着小生命轻微的动静,有母爱的光辉浮在她的脸上,她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狰狞面具里再次响起神秘而神圣的声音:“你明白了什么?”
“当年我曾祷告于佛主,得签诗‘吟蛩唧唧守孤帏,千里悬悬望信归,鸿雁西飞乡音至,旌旗猎猎雨霏霏。’当时大师解的似是而非,今日听上师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了这签诗的意思。”
面具后轻叹一声,再无声息。
顾明楼却抬起头来:“请问上师,是不是越往西走,宝宝就越健康?”
“……是的。”
“那什么时候他们父子可以相见?”
“……十五年后。”
“十五年呐!”
顾明楼的泪水再次流下:“鸿雁西飞乡音至,旌旗猎猎雨霏霏,夫君,这是你十五年后来接我的情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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