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寅站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那春妞背着手装着老气横秋的样子走过来,只把一双毛眼盯着他看,横看竖看下看,看了还不够,又凑近了鼻子闻闻,最后挥挥手道:“噫,臭死了,死秦九,臭虎子,果然是兄弟,一般的臭——你很痒么?看你浑身上下每一块都不得劲。”
甲寅大窘,只好点点头。
春妞拍拍手道:“那你喊我姐呀,乖乖的叫一声,我就让你不痒。”
秦越连忙道:“春妞,不得无礼,你要再这样,我可不讲故事你听了。”
春妞继续歪着头看着甲寅说:“叫我姐姐呀,乖乖的叫一声,我就帮你止痒痒。”
甲寅无耐道:“小春姐,谢谢你,我现在不痒了。”
“好耶,好耶,小春姐好,你以后就这样叫我吧,喏,这个丸子吃下保证你浑身舒畅。”说着从胸前的兜子里摸出一颗药丸来。
甲寅笑着接过,却是不吃,只当小孩玩笑话。
秦越道:“春妞别闹,不然不给你买糖人。”
春妞小嘴一扁,就像是要哭的样子。甲寅一看,连忙放嘴里吃了,这丸子一入口,便觉辛辣无比,瞬间全身十万三千个毛孔都竖了起来,赶紧吞下去,就觉着一条火线直穿到了胃里。把肚子辣烧的火炉一般,顿时汗出如浆。
这时老人家司马错方一拍春妞的脑袋,佯怒道:“又把你的烈火丸拿来害人。”
春妞拍手笑道:“我只说治他的痒痒呀,你看他现在不痒了吧,喂,臭虎子,还痒不痒?”
这时丫环正端着茶过来,甲寅一把抢过一杯,也不管烫,大口的吞了几口,张着嘴大哈了几口粗气,方才摇头道:“不痒,不痒,谢谢小春姐。”
春妞开心的踮起脚尖拍拍甲寅胳膊,老气横秋的道:“这就对了,我小春姐出手,那定是药到病除的,喏,再给你一粒清风丸,这个可是好东西,你吃了就不辣了。”
甲寅现在知道秦越为什么听到春妞就脸色大变了,这哪是春妞,明明是害死人不偿命的虎妞,当下把药接过,心想吃一颗也是吃,二颗也是吃,总不会吃死人的,便随意的把药丸往嘴里一扔,果然是个清风丸子,甫一入口,便有清风润喉,轻轻shǔn xī了几下,便化为汁水入了腹腔,一片清凉。
甲寅大喜,摸着肚子道:“小春姐果然妙手回春,这下肚子里清爽凉快,甚是舒服。”
秦越笑道:“虎子你可莫谢她,也不知有多少人被她捉弄了——啊哟,你又咬我。”
春妞鼓着脸道:“你再说我坏话,我把蝎子塞你肚子里。”
这般情景估计那司马错是见惯的,自顾着喝茶。好在不一会就有丫环来喊,春妞开开心心的回房间试衣服去了。
秦越长舒一口气,坐下来笑道:“这一关终于过去了,我就怕春妞不管不顾的拿出蝎子蜈蚣来那可就麻烦了,好在这天气不到时候。老毒医,帮他治一治冻疮。”
司马错似笑非笑道:“春妞刚那烈火丸就激的很好,等下全身火热的时候,春妞会来治的。”
“你还真让春妞治呀。”
“怎么,不信么?”
秦越扭着身子,拧出一个怪异的动作,就像是急着去茅房的样子,陪笑道:“别别,别误会哈,我信。”
“既如此,老夫还有事,你要什么自管找春妞和全伯。”司马错说罢,起身就走。
起身送司马错出门,回到大厅,秦越一屁股坐下,苦笑道:“唉,哪知道这小祖宗从江南来了呢,早知道不来了。”
“死秦九,又说我坏话,那你快走呀,我不治了。”身后传来春妞的声音。
“别,别,小祖宗呐,九兄这就给你买糖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