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嘻嘻哈哈的道别,并约了星期六再聚一次。
“我送踩铃回去,你们先回学校呗。”
汤慧掩嘴坏笑,“不是单独传达某人指示吧?”
覃毅也笑着回嘴,“知道还不放人,都吃一晚上了。”
周丽也调侃道,“周六我请大餐,你们好好商量,下手别太轻。”
挥手道别,诗懿和覃毅沿着学校的反方向走着。
“分手就分手,怎么就突然把所有人的联系都断了呢?”
诗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谢你今天没有拆穿我。”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知道大家找不到你都急成什么样了吗?”
“一哥,我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儿。”
“我这次来一是想见见你,二是想传达一下大家对你的想念,三是想知道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你要这么问我,我还真是答不上来。”
“有什么是回答不了的。”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还能干什么?”
“除了憔悴点儿,精神状态差些,吃得少了些,话也少了,其他没变化。”
“我现在学习也不行。”
“这事儿多少对你会有些影响。”
诗懿一丝苦笑,“是啊,希望能快点过去。”
覃毅不解的看着诗懿,“怎么笑得那么难看?”
诗懿慌忙转过头,“哪有呀。”
“你今天哭一晚上了,我知道你难受,其实我心里也挺憋屈的,你去年回来的时候和我们聚得好好的,到他8月份走的时候我们班大部分人,就连辉哥也来送他的机,唯独你没来,之前也怎么都联系不上你,打你电话先是不通,后来就停机了,我们都觉得不对劲儿,问他也没说什么,就说他安顿好了回来再说,但看他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我们也不好再问了。”
诗懿显得有些激动,“你这番话是在告诉我他有多后悔还是有多惨?”
“我没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们是不是有话没说开呀,就算是分手,也不至于把电话换了吧,就算是换了电话,也不能把q号也换了吧,断得那么彻底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早就知道对吧?有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有没有一个人提醒过我?直到我走之前的同学聚会,大家就像没事儿似的,你们没有一个人替我想过我该怎么办?我能不能承受这个件事情?”
覃毅沉默了。
诗懿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覃毅递来纸巾,“先擦擦。”
诗懿接过纸巾,抬头仰望夜空不想再让眼泪流下来,不断地深呼吸,无处可逃的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掉下来,静寂的街道只听到风吹过的声音,空气彷佛凝结着悲哀。
“我们想着姚健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你说清楚的。”
诗懿一听到姚健的名字,立刻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嘶喊道,“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诗懿的这个举动吓了覃毅一大跳,他从未看见诗懿如此激动和失态,看着眼前的诗懿抖动的身体,夸张的动作,愣住了。
好一会儿覃毅上前扶起诗懿。
“踩铃,你这是怎么了?”
诗懿惊恐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病了?”
“你看出来我有病?”
覃毅满脸疑惑,“你真的病了。”
诗懿推开覃毅,“我很好,我没病。”
覃毅也深深地吸口气,“踩铃,说实话从你进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错了,我们高估了爱情对你的杀伤力,你现在瘦得快不成人样了,精神也不好,从和你舍友的交谈中,我知道她们并不知道这个事儿,其实你要知道不管我们的关系再好两个人的感情外人是无法介入的,我们其实也有想和你聊聊,但是我们最后还是想把空间留给你们俩人。你能原谅我们吗?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特别后悔,我来之前胡佳灵还特意给我来电话,说一定让我要到你的电话号码,再不济q号也行。”
诗懿长叹一口气,“我这人缘儿还不至于吧。”
“踩铃,我是说真的,如果你不想把联系方式给我们,就是你还在怨我们。”
“谈不上怨,但是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我们也没有说站在谁的立场为谁说话,其实你知道吗往往做中立人是最难的,有时候开导的言语显得很多余,也很苍白。”
“其实我就是觉得无法面对我的家人和亲朋好友。”
“既然已成现实,有什么无法面对的呢?”
“不知道。”
“他说辉哥和你联系后,让他再也不要扫听你的事儿,如果再提起辉哥就抽他。踩铃,到底你出了什么事儿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哭了几个月吧。”
“如果就是哭几个月,辉哥不至于要抽他吧。”
“可能是辉哥太爱我了吧,你是知道的,辉哥宠我三年呢。”
“他也是辉哥宠了三年的爱徒好吗。”
“哎,别说这个了,你什么时候走?”
“我才刚来几天就编排我走呀?”
“没有,我看能不能去送机。”
“下星期五走,你也不用送,我们单位统一走的,有大巴接送。”
“哦。”
“周末我们一起吃饭转转。”
“我没空。”
“刚刚吃饭不是说好了吗你不去我这怎么弄?”
“你和汤慧也熟,我去不去都没关系吧。”
“没有你,我和她能熟吗?”
“我周末有事儿。”
“什么事儿?”
“哎呀,你别问了。”
“踩铃,我来一趟容易吗?本来我可以申请到上海培训,我这不是为了来看看你,我到南京来干什么呀。”
“我真有事儿,你别问了。”
“周六还是周天有事儿?”
“都有。”
“那你总得吃饭吧,我没事儿,我陪你。”
“你陪不了我。”
“你无非不就是在学校自习,回你舅舅家,正好我来也可以去看看你舅舅和舅妈,还有佳佳。”
“哎呀,都不是。”
诗懿想要往回走,却被覃毅拉住。在挣脱间不小心就倒在地上,这时一个人经过把诗懿扶起来。抬头一看,巧了,是诗懿看情绪病的医生。
医生也很吃惊,“怎么是你啊?”
诗懿也惊着了,“嗯。”
医生帮诗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把诗懿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义正言辞的指着覃毅就开始说教了。
“你是她男朋友吧,看你仪表堂堂,也算是个文化人,人模人样的怎么能对一个女孩动手呢?”
“阿姨,您……”
“你别说话,你看看你把这姑娘都欺负成啥样了,上周来我们医院做心理治疗,无论我怎么引导她,她都不能真实的袒露自己的心声,原来就是被你这粗野的人给暴力了。你知不知道,暴力的行为伤害会对一个人产生怎么的心理伤害,这种伤害可能是一时的,也可能是长时间的,也可能有场景性应激的,也可能是一辈子的。你在做这些行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女孩的父母知道了会有多难过,多伤心,而你又有什么权力去伤害一个这样的女孩。”
“阿姨,您误会了……”
“你闭嘴,别给我打岔,我对这个女孩印象挺好的,斯斯文文,很有礼貌,话不多且声音不大,好像是读研一了,怎么说也是个有文化、识文断字的人,你好好说话,为什么非得动粗呢?有什么是除了拳头、暴力才能解决的,哪怕是她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你也不能动手,可以通过法律途径去解决。何况通过我两次的接触,这孩子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你们也已经分手了,算是没什么关系了,你怎么还能拉她摔地上了呢?”
诗懿这才缓过神来,拉着医生说,“医生,你误会了……”
“姑娘,你别说了,也不用怕,分手了他还来纠缠你,你是可以报警的。你学校在附近吧,来我送你回去,你不用怕他。”
覃毅算是听明白了,赶紧上前拉着医生,“阿姨,您听我说说,我不是他男朋友。”
医生摔开覃毅的手,“不是就更没什么说的了,你回去告诉她的前男友,让他以后不要再纠缠这个女孩了,不然她的情绪病很可能会加重,变成抑郁症,如果真得了抑郁症,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了,你说谁家都是一个孩子,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她父母还活不活啦?既然好聚我希望能好散。”
覃毅呆呆站在原地质问,“踩铃,你真的病了?你怎么刚才不说呢?”
诗懿低着头,不敢看覃毅的眼睛。
医生也为他们的对话惊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覃毅很严肃的走到医生面前,“阿姨,您好。这个女孩儿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不是情侣关系,我是出差到这里顺道来看看她的,她的前男友也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我们三人的关系都很好,至于他们分手,她又得了情绪病,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她也没说。至于她刚跌倒确实是我拉着问她周末到底有什么事儿不能一起吃饭,恍惚间摔倒了,这个我必须承认是我的不是。”
“那你怎么刚才不说呢?”
“我刚才是要说的,但是您没给我机会,您让我别说话。”
“她周日肯定是没空的,因为早上十点还有一次心理要看。”
诗懿慌忙打断医生的说话,“行了,是我不小心摔倒的,不是我同学推的,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了,医生阿姨,谢谢您的帮助,我想先回学校了。”
诗懿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学校走,留下医生和覃毅站在原地。
医生尴尬的笑笑,推了推覃毅,“天那么晚了,你还是送送她吧,但是你要注意,她可能不想让人知道她生病了。”
覃毅连忙点头道谢,“谢谢!谢谢!谢谢!”
覃毅连奔带跑顺着诗懿学校的方向追了过去。
“踩铃!!!!!”
诗懿并没有回头,还越走越快。
“踩铃!!!!!”
覃毅一把拉住诗懿。虽然很想知道踩铃的病因,想着不能用质疑的口吻直接问,还是幽默一下缓解一下气氛。
喘了口气调侃她,“踩铃,你是仗着自己还是学生是吧,我小跑都差点儿赶不上你呢。”
诗懿幽怨的反问,“一哥,你是在嘲讽我有病是吧?”
覃毅立刻意识到踩铃的敏感,“踩铃,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病得特别重,不然那个医生怎么会记住你?”
诗懿再次甩开覃毅的手,“我没什么,都好了。”
“你骗人能不能提高下水平,你当我聋了吗?刚才那个医生说你星期天要去找她看病。”
“不要你管,你回你的酒店。”
诗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想覃毅知道得更多,于是继续往学校快走。
覃毅是真的着急,一路跟过去,一把拉停了诗懿。
又气又怒地质问诗懿,“我都已经和你解释了,也赔不是了,你还要怎么?”
诗懿抬起头,已经满面泪水,声音也在发抖,“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道歉,你们也没必要自责,是我自己放不开钻了牛角尖,是我自己高估了这段感情,是我自不量力高攀了,是我那可怜的自尊让我对家人朋友无法释怀,是我不好,我什么都做错了,所以老天爷惩罚我,让我得病了,让我生不如死,行了吗?你听够了吗?还要不要看到我更狼狈的一面,你现在尽情的看,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覃毅突然觉得鼻子一热,竟然无法呼吸。
诗懿转身要跑,对面突然一阵强光,一辆速度很快的车眼看就要撞到诗懿,说时迟那时快,覃毅双手扯住诗懿的毛衣用尽全力将她往后拉,车子呼啸而过,俩人都跌坐在地上。
诗懿的思绪仿佛又被拉回到了那个夜晚。
看着发呆的诗懿,覃毅忙慌地摇摇她,“踩铃,你没事儿吧?”
刺眼的强光、刺耳的喇叭声、黑色的夜、一阵眩晕,诗懿晕倒在了覃毅的怀里。
“叶诗懿!!!!!!!”
“叶诗懿!!!!!!!”
任凭覃毅怎么喊,诗懿也没有反应,正好经过一辆出租车,覃毅抱起诗懿去了最近的医院。一番检查好在是有惊无险,医生说有点低血糖,情绪有点过分激动导致的昏厥,输点液观察一晚上没事儿就可以走了。
不知睡了多久,诗懿睁开眼睛,这是医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覃毅呢?刚想按铃,看见覃毅边打电话边走过来。
“你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没有?”
诗懿惊慌地问,“你在和谁通电话?”
覃毅意识到诗懿的惶恐,“我同事,他问我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他要先睡了,如果回去让服务员帮我开门。”
诗懿放下戒备,“哦。”
覃毅看着眼前的诗懿,一下子就体会到了为什么辉哥说想要抽姚健,自己的心也一阵一阵的揪着疼。
小心地问,“我买了瓶水,要不要喝点水?”
诗懿把头扭向一边,手抓着被角默不作声。
只是两句话,覃毅已经看出了诗懿戒备,“今天发生的事儿,我不会告诉别人,包括十人帮。刚才你休息的时候,我也咨询了一下医生有关于你的这个病,因为不了解具体发展到哪一步了,但是光看表面应该不太严重,而且你也有在治疗。踩铃,咱们不光是同学,还是很好的朋友,我想周末陪你去看看病,你看成吗?”
诗懿依然默不作声,把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
覃毅继续说,“踩铃,我是真的特别关心你,你说我来一趟南京容易吗?今天碰上这事儿也是巧了,你知道我今天看你第一眼的时候我简直就不敢与你相认了,你和之前简直判若俩人,以前的你热情、随和、见人就笑,除了学习,在你眼里无大事儿,而现在的你,眼里充满了恐惧、防备、你的脸上永远是泪水多过笑脸,你现在连笑都是那么的违心,你这拙劣的掩饰我不知道你的姐妹怎么就没看出来?踩铃,这世界上除了生死剩下的事儿它算个屁,我希望你能和我聊聊,把你的心事儿、你的顾虑说出来,你让我为你分担一些压力,也可以让我觉得我能给你一些力量,也不枉我们同窗三年,好友一场。”
被子里传来了阵阵抽泣,覃毅知道他的话打动了诗懿。轻轻拍了拍诗懿的被子,希望能缓解诗懿的焦虑和无助。
递了张纸巾过去逗她,“踩铃,你要是再这么擦下去,我的500押金怕是拿不回来了,拿纸巾擦吧。”
好一会儿,哭声没了,诗懿接过纸巾坐起来抹眼泪,“那完了,怎么办呀,我擦了好多鼻涕眼泪呢,要不我赔你吧。”
覃毅温柔的笑道,“踩铃啊踩铃,你这实诚劲儿还是没变呀,那么不经逗啊。”
诗懿边擦边看覃毅,“你骗我的是吧?”
覃毅笑笑,“半真半假,我是真的押金500,但是你那个眼泪鼻涕估计早上我们出院的时候也已经干透了吧,应该不会留下痕迹吧。”
“我不知道啊,万一留下来被发现了呢?”
“我明天一早去结账,等结好了我再叫你,你必须速度跑到门口,然后咱们狂奔出医院就行了。”
诗懿懵懂地点点头,“知道了。今天花了多少钱你先帮我垫着,然后我再还你。”
覃毅推了一下诗懿的脑袋,“你傻不傻呀,还没一顿饭的钱呢,跟我客气什么。”
诗懿含泪笑笑,以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
“要不要看看凌晨两点的南京。”
“这得问问医生。”
“我点滴都快打完了,我也没感觉哪里不舒服,说实话,我不想待在医院。”
“行,我现在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没什么我们就走了。”
按了铃,护士进来了。
“嗯,叶诗懿,滴完了,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护士我想走了。”
“你等会儿,我让医生过来看一下。”
“嗯。”
不一会医生进来了,一顿常规操作。
“感觉哪里不舒服?”
“都没有。”
“你血糖低才晕倒的,平常喜欢熬夜吗?饮食规律怎么样?”
“我一般学习到12点就睡觉了,但是总是半夜醒来,睡不踏实。吃就正常吃,可能会吃得比较少。”
“你有一点贫血,平常要吃得营养些。像什么鸡蛋、牛肉、鱼、牛奶和苹果要经常吃,也要注意加强一些运动。”
“嗯,知道了。”
“现在回学校了吗?还是在这里睡一晚,天亮再走?”
“我想现在走了。”
“好的,你朋友去退下押金就可以了。”
覃毅朝诗懿眨眨眼,诗懿会心一笑。
俩人一直往诗懿学校方向走,深夜漫步南京的街头是个可以敞开心扉的好时机,覃毅当然不会错过。
“踩铃,好羡慕你保研了。”
“一哥,这种恭维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我还羡慕你找了份好工作,开始赚钱了呢。”
“保研和考研的意义不一样,我是真不没心思再念个几年了,觉得毕业了有机会进个不错的单位,就先干着。”
“你们上班经常有出差的机会吗?感觉很好玩呢,可以到处见识。”
“今年7月就满一年了,我也就是刚毕业,学习学习,还没有能力独挡一面。”
“再磨练几年估计就可以了。”
“你想过研究生毕业了你是留在南京还是回bj发展?”
“不知道,没想过。”
“你不是一个那么没计划的人,别什么都藏心里,我这来一趟多难啊,咱们聊聊心里话。”
“真的,我爸爸身体不好,我妈一个人照顾着,我一个独生女,你说我是一个人在外地奋斗把他们接过来呢,还是回老家尽孝好呢?”
“你不是吧,好歹在外读书十年,回老家是不是有点儿屈才了?”
“我说我想我爸妈了,你信吗?”
“这个我信,但是想和工作是两回事儿吧。”
“我不到15岁就去了bj上学,很幸运在求学路上遇到了众多良师益友,好不容易考上了好大学,同时也收获了以为可以幸福一辈子的爱情,希望能在自己专注的学业上有一番成就,谁知道自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爱情没了,学习又落下了,身体也垮了,同学朋友再也不敢联系,家人亲戚也无从面对,一哥,我是不是完了。”
“造成你悲观的原因是情绪问题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也不知道。”
“你走的前一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诗懿长长的叹口气,沉默了。
覃毅不死心,“周日的医院你约的几点?”
诗懿依旧沉默。
覃毅扶着诗懿的肩膀,试图让诗懿正视他,“踩铃,感情的事儿没了就没了,大家互不相欠,你没必要总是否定自己,你的优秀就算是咱们班的很多人未必都能超越,咱班66个人,大学虚度光阴的比比皆是,最后读研的也就那么二十来个,出国十来个,剩下的我们工作单位也就那样。你说你什么都不好,双学位咱班就没几个人有毅力读下来,你不光读下来了还拿了优秀毕业生;保研名校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但是你做到了;和你相处过的同学、室友都说你性格好,温柔善良;辉哥高中宠你三年,就算是高三不带咱们班,还跑到老刘那再三叮嘱对你特别对待,年初五咱们班大聚会老刘和同学们还提起你呢,如果你没有足够优秀怎么会有老师同学常常惦记?所以你不要因为情绪而否定自己。”
诗懿的眼睛又模糊了。哽咽道,“哎,我这大半年眼泪都没消停过,也许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还是失去了对我很重要的人。”
“缘分而已,有情人终不成眷属的也大有人在,不至于要死要活的,这世界上没了谁地球都在转,你又何必呢?”
“我也不知道,对啊,何必呢?”
“诗懿,你穿得有点少,手也是冷的,我们找个宾馆休息一下吧。”
“不是说好漫步街头吗?”
“我怕你冻坏了,我们去开间钟点房,睡两三个小时,明天你还要上课呢,我也要开会学习。”
“那你回宾馆,我可以回学校的。”
“宿管不锁大门的吗?”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学校的破宿舍?哪来的大门,研究生宿舍没有管理得那么严。”
“早说呀,我送你回学校,我再打车回宾馆。”
“行,大概走半小时也到了,我们学校门口出租车挺多的。”
“踩铃,周日我陪你去医院,到时我来学校找你。”
诗懿看着覃毅,含着泪深呼吸,“预约的时间是早上十点,我自己都不能接受我是真的病了。”
“没什么接不接受的,有病就得治,那我们说好了,我九点到学校门口等你。”
“嗯。”
“你手机号和q号给我。”
“啊?”
“你放心,我不给任何人,像辉哥一样替你守着秘密。”
“辉哥还不知道我得病。”
“那我现在就是你最亲的人了,你更得把联系方式给我。”
“你少来了,你的嘴是真的厉害,我说不过你。”
“我答应你的事儿我肯定遵守诺言,如果不是,以后你把我拉黑。”
“那好吧,记住你答应我的。”
看着诗懿上楼,覃毅才离开,一路上都在想着诗懿失控晕倒的样子,不禁鼻子一酸。内心还自嘲着原来自己也是个情感丰富的人。下车看见宾馆旁边有家通宵洗浴中心,想想今天算是折腾的了,进去搓个澡放松一下也该到点儿学习了。
诗懿蹑手蹑脚回到宿舍,看着睡死过去的舍友才安心躺在床上,经过这番折腾,哪里还睡得着,心事重重的眯一会儿,看看表,四点多了,再睡三个小时又该上课了。
远在异国的姚健,知道覃毅要去看踩铃,也不管国内是白天还是黑夜,拿起电话就打。
“大哥,几点了?”
“知道是我电话?”
“0033开头,我也是见过点世面的人吧。”
“见着诗懿了?”
“嗯。”
“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覃毅不自觉的想起了诗懿的样子,他决定隐瞒真相,“都很好,晚上和周丽还有汤慧她们吃了个饭,大家聊得很开心,约了周六再一起吃饭。”
“哦,踩铃有没有提到我?”
覃毅突然鼻子一酸,但还是很坚定地说,“没有,但是她舍友提到了,她们似乎也不知道你们分手的事儿。”
“这像是她的性格。”
“也许吧。”
“她还是以前的样子吗?”
“嗯,老样子,比以前更精神了,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这也像她的样子。吃完饭没和她单独聊聊吗?”
“吃完也挺晚了,她们第二天都有课而且接下来的几天课都挺满的,所以才约的周末聚。”
“好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大哥,我找机会和她单独聊聊,我现在真得睡会,太累了,还有几小时培训就开始了。”
“谢了,兄弟,我们约时间上网,我迁就你的时间。”
“我下周五回bj,到时再约吧,我培训也挺忙的。”
“成。”
挂了姚健的电话,覃毅睡意全无,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至少现在他想保护诗懿,不想再让无意义的人和事儿再对她有所牵绊,有时善意的谎言最终也是有它存在的意义的。
正如覃毅说的那样,接下来的几日,诗懿忙得不可开交,数据分析,统计图表都需要做大量的前期工作,连续几天泡图书馆直到关门,偶尔接到覃毅的短信让自己别太累,会感到很暖心。周六的聚餐夏天也赶回来了,非得高规格宴请覃毅,说是媳妇儿去bj的时候谢谢他的照顾,让覃毅怪不好意思的。
“天哥,要是我谈男朋友你也会那么大手笔吗?”
“慧啊,就看你男朋友对你好不好了,让你幸福的生活多大手笔我都请。”
“谢谢大姐夫,就冲你这句话我努力找。”
“大姐夫,林浩铭对我很好,你什么时候对我开恩?”
“钱小姐,很久不见你家林浩铭了,忙什么呢?”
“采访,写稿,编辑…………总之就是忙不完的事儿。”
“都没时间陪你呢,我看只能请各路边摊了。”
“天哥,你偏心。”
“我回来一趟容易吗,都提前好几天约了,还没挪出时间接见一下我吗?”
“天哥,你就别挤兑她了,钱小姐都快被你逗哭了。”
“老幺,我的眼泪哪有那么容易掉下来。”
“确实哦,同学同寝四年,我好像真的没见过钱小姐哭哦。”
“那是她没心没肺好吗。”
“一哥,总结的精辟啊。”
“一哥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好在最后快散席的时候林浩铭终于赶过来了。
“妹夫,你总算来了。”
“对不住了,甘愿自罚三杯。”
“怎么那么晚啊?”
“台里有采访任务,确实对不住了。”
天哥站起来介绍,“这是诗懿的高中同学,覃毅,正好出差来这边培训的。”
林浩铭端起杯子就过来敬酒,“你好!第一次见面,以后有机会常来玩。”
覃毅也寒暄道,“一定,一定。”
林浩铭看看诗懿,“老幺,好长时间没见你,怎么那么瘦呢?”
诗懿不好意思的笑笑,“忙的呗。”
也许这就是社交寒暄,杯光酌影间除了客套还夹杂着尴尬。
覃毅喝了不少,但是话不太多,打车回宾馆还给诗懿发了短信,约好明天九点在南园门口不见不散。
诗懿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顿时也觉得没那么不安和无助了。
三月的天,偶尔也有晴空的天气。相比bj的三月,南京显得柔和些。
诗懿刚要出门,短信响了。
“我到了,一起吃早餐。”
诗懿秒回,“好,现在下楼。”
出门习惯性的检查一下小包,病历本、钱包都带了,于是轻轻关上房门,快步下楼。
瘦高个儿,穿一件黑色风衣的覃毅显得很挺拔。
“一哥,你提前到了?”
“打车的时间不好控制,提前就提前吧,等会儿也没多大事儿。”
“这会儿我们食堂没早餐了,外面随便吃点儿吧。”
“就买两包子得了,我们打车去。”
“你打车能报销吗?怎么总打车,坐公车也很快的。”
“还有一小时了,还得吃早饭,坐公车人多还挤,空气不流通,不能报销也不能让你受这个罪呀。”
“一哥,你这么一说我又想哭了。”
“我的踩铃啊,这就哭了,能不能傲骄一点儿。”
“在你面前我装不下去呀。”
诗懿买了一个大肉包和一个馒头,递了一个给一哥,俩人边走边吃。
“踩铃,没点儿豆汁儿什么的,就这干噎呀?”
“哎,我忘了,一会儿下车给你买大可乐。”
“踩铃,你早上总是吃馒头吗?”
“差不多吧。”
“以后吃点儿别的,你没听医生说你有些贫血吗?”
“都没什么胃口,但是又不能不吃早饭,就将就一下吧。”
“喝点儿奶什么的再吃点儿馒头也行啊。”
“哎,喝了就反胃想吐,影响听课。”
“今天是去做什么治疗?”
“心理治疗。”
“不会是像电影里的那样吧,一个医生一把躺椅,让你喝点水,然后让你说出惊天秘密,然后病就不药而愈了。”
“差不多吧。”
“我想跟你进去。”
“开什么玩笑?”
“没事儿,我就问问,医生点头我就进去助诊。”
“哎,我没想到我也有那么狼狈的一天。”
“别想别的,咱们把病根找到才能解放身体吧。每周来回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咱们干点什么不行,就算是躺着休息也比来医院折腾强吧。”
“嗯,但是我特别抗拒医生问的问题。”
“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是不知道从何而答。”
“这不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医院吗?”
“嗯。”
“几楼啊?”
“五楼,出电梯口就到。”
“嘿,没什么人嘛。”
“看一个人得花一个多小时呢,所以都是预约来的。”
“你预约这个点不错呀,又不用起得太早,看完正好出去吃午饭。”
“我也觉得是。”
“我陪你进去吧。”
“这好吗?”
覃毅拉着诗懿进去,“医生阿姨,您好。”
“嗯,是你啊。”
“嗯,是我。我今天陪我同学来检查,可不可以你做治疗的时候我也在旁边坐着。”
“不行。”
“我就坐在旁边安静的待着。”
“也不行,干扰治疗。”
“医生阿姨,我坐在边上我同学就觉得踏实,说不定会起到更好的治疗效果。”
“即使这样你还是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