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陈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是刘一郎那个没良心的,他说他媳妇儿不在家,他又被人打了煮不了饭,就到我家吃一顿。我当时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当烂好人让他进门吃饭。他吃了饭,把我和我当家的绑了,拿着菜刀威胁我们两个,把初月给的七两银子给抢走了。如果不给,他就要杀了我们两个啊。我这辈子造了什么孽才遇到这样一个人哦。呜呜呜……银子啊,七两银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
杨老爹鼻子酸了,哭得老泪纵横:“都是永平康的好舅子!我老两口一大把年纪了,到老了还要受这样的罪。我活了六十多年,从来没受过这种罪,我是造了什么孽啊。”说着不顾有那么多人在一边,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杨树说:“我两天都没看到刘一郎了。”
杨老二也说:“是啊,他原来每天还会出门喝小酒赌钱,但晚上还会回来,这两天都没看到他回来了,也不晓得他跑到哪里去了。”说着两人到刘一郎家,只看到屋里一片狼藉,稍微好的东西都不见了,见到这情形,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想着刘一郎该不会跑了吧。
回到杨老爹家,两人把刘一郎不见了的事实说了,杨老爹心疼银子,哭得更厉害了,顾不得脸面出门把杨永康和他的媳妇儿杨刘氏骂了个狗血淋头。
杨老爹到底在杨家院子活了几十年,乡下人会说的脏话粗话他都对着杨大一家说了个遍。杨刘氏被骂哭了,她不晓得自己的大哥去哪儿了,心里也着急得很,“我也没见到过我大哥,你们说他跑了,我啷个晓得他跑到哪里去了嘛。”说着心里更委屈。
杨老爹夫妻、杨老二和杨树两家人一起到杨老三家去看。只见到杨宝弟带着两个外甥一个外甥女玩儿,柳四娘准备嫁女,拿着银子到镇上买了最好的红布和针线回来,正和杨初月一起帮杨十九做嫁衣,杨十九和杨初七正在折菜准备做午饭,无论怎么看都让人嫉妒。
又见到杨家院子那一家风风火火的来了,一家子警觉:又出什么事了?
杨老二扶着杨老爹问道:“三弟,三弟妹,刘一郎到你家来没?”
杨老三正在编鸡笼,见到亲爹亲娘和二哥以及杨树一家来了,把手里的活儿放下,“没啊,他不是在杨家院子吗?”
杨老爹激动道:“刘一郎跑了!他抢了我的银子跑了!”一家子听到刘一郎跑了这事,都停下手里的活计,柳四娘扶着杨老爹坐到凳子上:“爹,你坐下慢慢说。”
杨老爹和杨陈氏坐在木凳子上,一边哭一边说刘一郎那天的事。“这都是造孽哟,刘家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好心可怜他,他却拿着菜刀说要杀我们两个。”杨陈氏大哭,拍着大腿说道。
杨初七听后低头不语,眼眶里的泪水流了出来,她这辈子,就被刘一郎给毁了。在山里的时候,刘一郎就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吃懒做的懒汉,她嫁过去后,每天像奴隶一样干活儿,白天累死累活,晚上还得被他爆打。
刘一郎自己没本事,却整天怨天尤人,说自己没生在好人家,要受这样的罪。还嫌她长得难看,刘一郎还说如果不是因为没钱的话,他才不会娶她。再想到三个孩子,杨初七心里难过,刘一郎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父亲。想到这里,杨初七很希望刘一郎走了以后再也不要回来,永远都不要回来。
“刘一郎跑了的事我们也不知道,这两天我们一直在家帮四姐绣嫁衣忙着收玉米。”杨初月说。
杨老爹坐在杨老三家哭诉了一阵,反反复复都在说被刘一郎抢走的那些银子。杨初月装傻充愣,装作不知道。还想要七两银子,她没那么大方。
哭诉无效后,杨初月和杨初七送他们回杨家院子。杨初七和杨初月回了她在杨家院子的家。刘一郎把稍微好些的东西都打包带走了,屋里屋外一片混乱。“大姐,那样的男人走了就算了,留下也是个祸害,不值得你伤心。”
杨初七坐在乱衣裳上哭,杨初月劝她说道。杨初七哽咽道:“以后,我的三个娃儿都没爹了……”
“大姐,你想刘一郎留下继续虐待你和三个孩子吗?那种男人就是畜生,根本不配为人。搬回家去住吧,你的三个孩子我们一起养,我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
杨初七艰难地点头。
杨初七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收拾了放好,把钥匙还给杨树和她媳妇:“杨树,对不住,当初是我一家抢了你们的房子,现在把钥匙和房子里的东西都还给你们,这些年都是我家对不住你们。”
杨树是个心地好的汉子,见到杨初七哭得和一个泪人一样,连忙扶她起来:“初七,我晓得你不容易。过去的事不是你的错,是刘一郎做的,不甘你的事。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以后好生带着孩子过日子。”
离开杨家院子,杨初月陪着杨初七一路无话的回到家里。刘一郎因为做尽坏事怕被秋后算账而逃跑一事没多久就传开了,乡亲们咬牙切齿诅咒发誓的说刘一郎的坏话。不过这事还没消停,杨大因为强抢人家的姑娘为小妾,被那家的老爷子一把状纸告到了县里。
杨大被县里来的官差抓走了,穿着官服陪着刀带着棍子的高大衙役吓坏了杨家院子的人。不过害怕归害怕,看到杨大恶有恶报,心里无限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