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油糟还没吃完,杨初月用来做了一道油糟炒腌菜,折了一些空心菜炒了。饭还是红苕煮糙米稀饭。她家地虽然多,但地薄庄稼长不好,一亩地产粮食就一百斤上下,每年还要交几百斤粮食税,剩下也不多。每天初夏时候,她家就断粮了。
还了债后,杨老三和柳四娘都一脸轻松,杨初月还是一脸沉重思考未来。活这里,那些异想天开事还是不要花时间去想,她也没资格没资本去做,穿越女除了脑子里装东西比原著女多,其余什么差别也没有。好好活着,是杨初月现唯一要求。
买那头牛犊和一个金镯子,花光了家里所有钱。虽然现没钱,但一家人底气到底比从前足了,没钱不要紧,只要有手有脚,就可以再挣。
家里野猪内脏等很就吃光了,为了攒钱,一家子又回到了从前大半年也吃不上一次肉时候。田里种菜被拿去卖了,攒鸡蛋卖了,大公鸡卖了,养大野兔子也卖了,眼见着就要过年了,柳四娘还是实现年初诺言,给家里每个孩子做了一身衣裳。虽说是衣裳,不过就是各种烂布头缝一起衣裳,看着像百家衣。
但这个年还是没肉吃,因为杨老三说要攒钱把家里房子修上一修,一家子不能住四面漏风破土屋里。杨初月抬头看了房顶,还是当初穿来模样,家里一贫如洗,墙壁有好几处裂开了大口子,狰狞得恐怖。或许等修好了房子,以后日子就会好过一些,杨初月继续低头喝红苕糙米粥。
因为知道了杨老三有生财之道,杨老爹和杨陈氏会时不时过来搜查屋子,说他现有能力养活一家子了,当年没让他每年出一些养老口粮是因为他家穷。现他家里不穷了,就得出每年给他们养老份子钱。不说多了,就和老大老二一样。
柳四娘反驳说:“爹、娘,这个恐怕不行。当家得是什么田,大伯和二伯得是什么田?咱家田每年收成交了租就没剩多少粮食了……”
柳四娘话没说完,杨陈氏就开始哭着吼叫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才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儿子,娶了一个吃里扒外二媳妇哦!我十多年都没问老三要一次养老份子粮,这才来说了一次就不干。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造了什么孽啊!老当家,我不活了!不活了啊!”杨陈氏一边嚎哭着一边捶打杨老爹背。
杨老爹当即一顶不孝帽子给柳四娘扣上,呵斥她说:“现真是底气足了敢说话了!想当初这个家连你说话资格都没有,你现居然敢顶撞公婆,我要去找里正评理,看他怎么说!”
柳四娘无奈,摊上个这样公婆,“爹娘,我没说不交每年给你们养老份子粮,我意思是能不能少一些?大伯和二伯分都是好田,田地也比我家多,离水源又近,产量又比我家高。你们二老也看到了,我家吃饭娃娃多,劳动力又不够,能不能少交点儿?”
杨老三扛着锄头回来,刚进门就听到他们谈话了,也插嘴说道:“爹娘,你们养了我二十多年,我是该报答你们。但现我家里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是不交给你们养老份子粮,只是问问能不能少一些。”
杨陈氏抹干眼泪,说道:“不能少!你们都是我生,不能搞特殊!”
杨老三急了,说:“娘,你能不能讲理啊。如果我家有那么多粮食,我一定多给你们。但问题是现我家粮食不多,都交给你们了,我家这几个娃儿都要挨饿了。”
杨老爹说:“挨饿?不见得。你都有粮食养干儿子,还没粮食养亲儿子?”
柳四娘开口为杨兴年说话:“爹,去年粮食比往年多了两百斤多亏了兴年,如果没有他,我家这么多活儿也没人干。他吃了家里一口饭,给家里做了十分农活儿。当家腿脚不方便,现地里活计大部分都是兴年做啊。如果我不给他一口饭吃,乡亲们会说我偏心,不是自己亲生就虐待他。” 杨老三也跟着说了几句。
经过后一番讨价还价,杨老三每年交给杨老爹夫妇份子粮是两百斤,每个月要给十斤鲜蔬菜,二十个鸡蛋。杨老三和柳四娘妥协了,虽然会少挣一些钱,但总比这对偏心公婆每个月来闹事好。
现家里每个月要多支出一些,为了早日把房子修整好,一家人不得不节衣缩食。家里种菜都不拿来吃,全部拿去镇上卖。家里吃,都是杨初月挖回来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