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想要重用郑一初,但在历史上,郑一初病死在云南任上,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可活。也不知蝴蝶翅膀扇动,这位先生能否多活几年,如果不去云南多半不会得病。
“黄兄和黄小妹来啦!”
格物堂突然热闹起来,却是黄峤、黄峨兄妹俩,带来两大箱包好的扁食。
扁食,即饺子。
见王渊和严嵩出现,黄峨顿时笑道:“昨日小年,没法过来跟大家一起庆祝,我便做了些扁食今日送来。”
黄峤对众人说:“我二妹四更天便起床,带着丫鬟亲手和面,忙到现在才把扁食做完。”
诸生颇为感动,纷纷上前致谢,王渊又让仆人拿着饺子下锅去煮。
坐了满满三大桌,众人吃着饺子把酒言欢,气氛异常融洽。
大部分都是数学和物理爱好者,有着共同兴趣,又无利益冲突,这种感情是最纯粹的。现在临近春节,大家坐在一起吃饺子,感觉就像是家人一般。
王渊起身敬酒,说了些吉利话,又告诫学生们:“你等明年不要来得太勤,特别是顺天府学生员,距离乡试只剩半年多了,须得好好努力苦读。国子监生也一样,还有一年便会试,不可因研习物理而耽误科举。”
“先生说得是,我等一定努力向学!”诸生纷纷举杯。
一番宴饮,喝得七歪八倒。
傍晚,王文素、宝朝珍和杜瑾,结伴前来此行。他们家在南直隶,坐船几天就回去了,当然是要跟家人一起过春节。
杜瑾吞吞吐吐道:“先生,家父也是商贾,可否做棉纺生意?”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我还能拦着?”王渊笑答。
杜瑾说:“我想用先生改进之后的纺车。”
王渊说道:“织布机改进以后,需要大量棉纱做原料,我恨不得更多人来纺棉纱。令尊若行此事,不如把作坊建在天津,就挨着我的厂子。他自己买地也可,向我低价租地也可,纺出棉纱直接卖给我,也可省去许多运输费用。”
杜瑾道:“若在天津建作坊,恐怕不易招人。”
王渊笑道:“也正好要扩大规模,已经跟各地官府联系好了,他们会送几批流民过来,分给你家一些便是。”
“如此,多谢先生!”杜瑾行礼道。
宝朝珍也说:“我家虽然不做生意,但土地却有不少。这次回乡,便请父亲多多种棉,还可以收棉卖给二位。”
王渊高兴道:“大善!”
突然,仆人进来禀报:“老爷,贵州来人,说是老爷的家人!”
王渊把人叫进来一看,却是袁家二小子袁达。
“袁二,你怎来京了?”王渊非常高兴,拍着袁达的肩膀大笑。
袁达已经长得人高马大,咧嘴笑道:“渊哥儿……啊,不对。王学士,你的宅子可真大,我一个人走肯定迷路。”
“别那么生分,叫我二哥便是,”王渊拍着他的肩膀,问道:“吃饭了没?你赶路肯定累了,先去吃个饭,再去洗个澡。”
袁达从怀里拿出个油纸包,里边足足二十多封信,递给王渊说:“我是专门来送信的,路上走了好几个月,还顺手杀了两个反贼。当时我寄宿在一个村子,天杀的反贼跑来劫掠,他们人多,我只好躲起来。运气不好,被反贼搜屋时发现了,我杀了两个抢马就跑。”
“哪里遇到的反贼?”王渊问。
袁达说:“湖广。好像是刘六刘七的余党,被官军从河南撵到湖广,足有上百人之多,而且全都骑马,我逃跑的时候差点被追上。”
王渊让仆人带袁达去吃饭,自己则查看那些信件。
有父母写来的,也有土司和官员写来的,数量最多的是同窗好友信件,宋灵儿当然也有一封。
王渊逐一拆开。
父母那封信是大哥写的,说家里一切都好,他跟阿爸都当官了。他还很努力读书,已经会被《百家姓》和《千字文》,还看了几本怎么做官的书籍。让王渊不要牵挂,在京城好好当官。
顺便,父母催着王渊结婚,说贵州有不少官员和富绅想跟王家攀亲。信中附带了几份少女资料,都是对过生辰八字的,容貌皆为端庄秀丽,如果王渊觉得合适,就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来。
宋灵儿的信件则非常简短,就几句话而已,大概意思是:“王渊,我打胜仗了,是不是很厉害?还有,我现在不敢亲自上阵了,因为我肚子里怀着孩子。你跟黄峨定亲没有?若还不定亲,我就带着你的孩子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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