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平还真是这么想的,不过被人当面点出来他半点不心虚,“哪能啊,几位姑娘都是京城鼎鼎有名的人物,小人哪敢这么想,真是今天有事。”
陈藤儿对这夜掌柜观感倒是不错,平日里接待她们半分看不起都没有,店里进了什么新的养颜膏也会很快地通知她们,好些时候还管送货上门,这时只怕是真有不便,便笑道:“那夜掌柜忙,我们明日再来。”
“哎呦,多谢成夫人体谅”,夜平连连拱拳道谢,“明儿个几位再来,不论你们要什么东西,小店都一律九折优惠。”
陈藤儿都这么说了,薛如如也不再坚持,转身出门前,却是又顿住脚步,跟乐轻悠打了声招呼:“乐小姐,近来可好?”
乐轻悠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对于薛如如的身份,她是清楚的,而别说在这个时代,就是在她那个时代,也没有一个正常女人愿意理会从事那种职业的女人,所以她半点没搭理人的意思。
夜平刚才还笑着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薛如如怎么回事啊,就算是个名妓她也是个妓,怎么能这样给自家小姐打招呼。
“薛姑娘,不好意思,请您移步”,他上前抬手,驱客的意思很明显了。
一阵阵屈辱感袭上心头,看了夜平一眼,“夜掌柜常说顾客至上,怎么看这样子,也是看不起我们姐妹。”
气氛一瞬间有些剑拔弩张,夜平笑道:“薛姑娘言重了。”
陈藤儿拉了薛如如一把,跟夜平点点头,转身带着这几个姐妹就走了。
店里,夜平合上门板,忙过来请罪,“小姐,都是小人处理不当,让那些人凑到了跟前。”
这是此时店里没其他客人,若不然一个妓女跟自家小姐打招呼,外人会怎么想自家小姐?
夜平越想越自责,差点跪下去。
乐轻悠忙道:“没什么,那个薛姑娘早就认识我,再说刚才咱们店里也没人不是吗?”
夜与脸色沉沉,抱着剑立在一旁,春和倒是上前一步,对夜平道:“你别自责了,倒是还得小姐劝你。有我们在,怎么可能让小姐吃亏?”
夜平摇头,“那种地方的人,正经人家的女子都是不挨的,薛姑娘来那么一声招呼,你们能怎么不让小姐吃亏。”
夜与说道“我手里的剑可不是白拿的。”
外面大街上,走离玫瑰铺子老远,陈藤儿才说薛如如,“你刚才怎么想的?那姑娘很可能就是夜掌柜家的亲戚,你就算认识,也不能张口就问近来可好啊?跟咱们谈近来,人家姑娘成什么了?”
后面一个紫衣姑娘拿帕子掩着嘴,也说道:“是啊,幸亏那店里都是玫瑰铺子的伙计,但凡有外人在,看人家家人不过来抽我们嘴巴子。”
薛如如却有心事的样子,姐妹的话都没怎么听到耳朵里,只是想不明白,玉舞那个姘头当初就是把她的话听进耳里的样子啊,她时常跟那些达官贵人往来,知道昭阳长公主厌了四皇子,没少在圣上跟前给他小鞋穿,四皇子现在的局势很不好,在她特地点出那些话之后,四皇子那边不可能没动作的。
但是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不着痕迹地跟人打听,竟然半点风声都没有,那乐轻悠的身份绝对够不上皇子妃,便是个侧妃也够呛,四皇子想把她弄进府里,还不会惹恼乐家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阴谋算计。
刚才看那乐轻悠,跟之前与蒋大人偶遇她时没半点变化。
这就说明,四皇子那边的确是没采取什么动作。
薛如如一阵懊恼,正想再怎么样不着痕迹地给那乐轻悠下个绊子,手臂就被人捣了捣,陈藤儿问道:“如如,你这是怎么了?还介意刚才那夜掌柜不招待咱们的事儿呢?”
薛如如叹口气,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此时下朝的三皇子正跨过府门,迎面走来一名中年幕僚,见过礼道:“殿下,前段时间五殿下和四殿下在郁府设计的那些事,昨儿个又问出了些别的。”
当时这事一发,郁迁审问过一名因受伤而没能撤走的黑衣人,问出是五皇子手下的人,当即就将人帮到了宫里。
皇帝自然要给臣子一个交代,便把此事交给了向来低调、不拉拢任何势力、不参与任何争斗的三皇子审理。
三皇子知道父皇的性格,要给郁家一个交代是真,不想如今朝上的四、五两大势力削弱更是真,因此他只审出一些儿女情长就交了差。
听到幕僚这话,他不由挑挑眉,伸手示请:“胡先生,去客厅说。”
都落座后,四皇子接过丫鬟送来的茶喝了几口,才问道:“四弟五弟那一团糟的事儿,难不成还有别的隐情?”